这时医生护士也走的差不多了,嘱咐我吊瓶完了要记得按呼叫器,还说下午两点有个什么什么检查我也记不得名字了。
我没精打采地听着陈苏巧说话。
她说:“不能生又怎么了,现在不是可以做试管婴儿么?”
我心不在焉地答着“嗯”。
她又说:“即便做不了试管婴儿,那么多非洲难民没饭吃,咱们领养还不行?”
我仍旧是“嗯”了一声。
她”哼“了一声,道:“我看你婆婆一脸像吃了苍蝇一般,估计要拿这个事好好做一番文章,搞不好还想给你们许穆森找个能生的小的!”
我懒懒地抬了眼皮:“不会吧。”
她递给我一杯豆浆:“怎么不会,豪门大户不就讲究个传宗接代么?”
说完这话,她见我心情阴郁,于是转了眼珠子,想要安慰我:“再说了,乔西你的人生太过完美了,有缺陷才显得真实不是么?不然我们怎么活?”
她这话说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我看着她戚戚地弯了弯眼睛,说道:“要是能把我拥有的一切来换,我也愿意呢。”
陈苏巧却笑了起来:“可别了,让你放弃你的家世财富,放弃你的外貌和涵养,放弃你引以为傲的一切换一个孩子?我觉得你在开玩笑!”
我认真了起来:“我是这样想的。”
陈苏巧挥了挥手:“我看你是偶像剧看多了,这世道,许多人还故意不生孩子,要做丁克,你倒好,什么都不要想要个孩子,快别傻了,你可是分分钟入账百万的小陈总,还是拿着钱买你喜欢的birkin和玛莎拉蒂来的靠谱!”
我更加丧了气。
陈苏巧说的也不无道理。
人也许都是这样,总是期盼着自己没有的。
可人就是这样,越是没有越想要。
我也没辙。
我将豆浆放到一旁,瞬时没了胃口,我调快了点滴的速度,倔强地道:“我要出院!”
陈苏巧在一旁剥着包子皮儿,没搭理我。
我更加笃定地提了声音:“巧巧,你待会儿给我打个掩护,我要出院!”
陈苏巧把包子馅扔进垃圾桶,津津有味地嚼着皮儿,说道:“我可再不干这种事,上次你腿折了你也要跑,害得我被谭阿姨差点没把皮扒了。”
我说:“还是不是姐妹儿?”
陈苏巧大义凛然:“姐妹儿是姐妹儿,原则也是原则,就像这事儿,姐妹儿也不干!”
我佯装恼怒:“那我找路思杰帮我!”
说着就在枕头下摸起了手机。
陈苏巧立刻起身,提了声音,显然是生气了:“陈乔西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
我心情阴郁,加上积累的委屈也突然爆发了起来:“你跟我嚷什么?我就提一下路思杰你至于么?”
陈苏巧抢过我手里的手机扬了扬,表情冷漠还夹杂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模样:“我说了,姐妹儿是姐妹儿,原则是原则,我也有底线,路思杰就是我的底线!陈乔西,你就好好活在你的世界里当你的小公主吧!不要再去破坏别人的生活了!”
瞬间爆发的火山趋于平静。
陈苏巧将我的手机丢还给我,转身离开了病房。
剩我一个人在**发呆,耳畔是今天早上所有的声音,它们缠在一起,像是再也解不开的绳结,逗留在我的脑子里,侵占了所有的空间,吞噬了我所有自命非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