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我和陈苏巧二人刚刚行至医院大厅却被路思杰抓个正着。
路思杰从另一侧门风一般地跑过来,挡在我们身前,皱着眉头朝陈苏巧说道:“我就说呢,我那会儿说要来高新医院帮许穆森安抚廖冰的家属,你嘴巴挺快的来了一句待会儿见,就觉得不对劲,你胆子肥啊,人家西西大病未愈,出了问题怎么办?”
路思杰个头比陈苏巧高出一大截,陈苏巧又是一副被他吃的死死的委屈模样,看了看我,可怜兮兮的说道:“还没等许穆森教训我呢,就半路杀出个陈咬金。”
说完,她捏了捏我肩膀:“你可真是招人疼。”
我蹙了眉头:“你轻点儿。”
路思杰见我蹙眉,也跟着说道:“陈苏巧你一天大手大脚的,把人捏疼了!”
陈苏巧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别管我,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你管我干什么?”
路思杰怼回去:“我才不管你,我是心疼乔西!”
我见二人气氛有些胶着,不得不开口道:“好了别争了,是我让巧巧带我来的,廖冰跟了我许多年,这次又是因为我出的事,无论如何我都得送她最后一程。”
我看向路思杰:“你可千万别跟许穆森说。”
路思杰十分担忧地看着我:“那我们一起上去,我怕你有危险。”
我抿嘴微笑:“放心吧,不会有事,这光天化日的。”
路思杰思虑半晌后,才答应,跟在我和陈苏巧的身后上了楼。
我们到达病房的时候,维持廖冰生命的机器还没有停。
高飞不在房内,剩下一老一少面容呆滞地看着病**的廖冰。
廖冰浮肿的厉害,面色有些发青。
我一想到她就这么没了,也难忍悲痛落下泪来。
陈苏巧见状转身就跑出病房,我也没精力去安慰她。
而是开口唤道:“伯父”
廖冰的父亲不到六旬,此刻看起来却像垂垂老矣的佝偻老人。
他见我来,却还是起身说道:“是陈总来了,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啊?”
廖父没有任何埋怨我的神情,倒是关心起我的伤势,这让我更加伤怀。
我说:“伯父,廖冰都是为了救我…”
廖父抹去一把眼泪,摆了摆手:“这都是命啊,都是命”
然后他失魂落魄地坐回凳子上:“上半年她妈妈得癌症,是您给出的钱,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呐,廖冰这孩子忠实,这样走了也心安。”
我别过头去,这样的悲伤,与许多年前在哥哥病房外撕心裂肺的痛着实不一样。
是隐忍的,自责的,忿恨的悲伤。
我说:“伯父,我会照顾好你们一家老小的。”
廖父看了我一眼,皱纹堆砌的眼睛露出一个死寂的笑:“谢谢陈总。”
此刻的不推辞,才是让我心里舒坦的唯一方法。
我想廖父应当知晓。
我将轮椅移到床边,离廖冰更近一点。
我看着她瘦削的身板和浮肿的脸,心中的痛楚像是巨浪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我喃喃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地去了”
我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的情谊,还有那日你为我的奋不顾身,我都会记在心里…”
我开始哭的不能自已:“冰冰姐,你安心的去吧,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会有人给你殉葬的”
我垂头抽泣,却听到廖父呼喊了几声:“她听到了,冰冰听到了!”
我再抬眼,发现廖冰眼角落下眼泪。
划过脸颊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我惊愕,立即呼喊:“路思杰!路思杰!快叫医生!”
一直守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路思杰忙探出身子叫起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