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有很多话想问福晋,这会儿在外面,没有空闲让他问,他一直忍着,忍着。张廷玉看时辰差不多了,提出下山,胤禟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也没法子,下山后,张廷玉的夫人还是跟他福晋坐同一辆马车回去。
“九阿哥,您坐我家马车,还是骑马?”
张廷玉问出同样的话,胤禟无可奈何道:“骑马!”
张廷玉笑起来,九阿哥这人,可真有意思。
都已经是重阳节了,白日的天色暗得快,他们一行人马回来,一路上都未碰到多少人,应是都归家了。
到西直门将要进城时,马车停了下来,叶菁菁掀开帘子问:“都这会儿了,前面还有人排队进城不成?”
胤禟拉着缰绳,高大的马匹原地转了一圈:“小金子,前去问问。”
“主子爷,奴才这就去。”
不用小金子去,打头的侍卫已经回头来报。
“主子爷,咱们前面是王国昌,压着十多辆马车排队进城。看车辙印,车上载的东西应该不轻。”
“王国昌?”胤禟皱眉:“山东土地兼并的事情他都处理好了?”
“他既然回来了,应是处理好了。”
好不容易得来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他要不把事情办漂亮就回京述职,只怕项上头颅不保。
王国昌是汉军正白旗,回京就算要走近路,那也应该走东面的东直门,或者朝阳门进城,怎么会走西直门?
“呵,西直门距离皇室宗亲的宅子近呗。”
故意等着傍晚人少的时候绕路从西直门进城,还压着这么多的大车,一猜就知道内里有猫腻。
“主子爷,奴才前去催一催?”小金子怕主子爷等不耐烦了。
“不用催,爷倒是要看看,王国昌压着的这些东西送到谁家去。”
张廷玉骑马靠过来:“九阿哥,九福晋,我和夫人就不跟你们一起进城了。”
叶菁菁明白张廷玉的心思,也没多留:“怀玉姐姐,你先回,咱们下次再聚。”
姚怀玉含笑点头:“待永安生辰,我给你下帖子。”
张家的马车赶上来,张廷玉下马,扶着夫人换了辆马车,调转马车右转去广安门,他们夫妻从外城回去。
张家夫妻一走,胤禟也不骑马了,上马车跟福晋一块儿。
“福晋,你今天该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
叶菁菁莫名其妙:“我要反省什么?”
叶菁菁不上心的态度刺激的胤禟一下怒了:“你还问,今天一天你都跟你的怀玉姐姐贴一起,上山下山我跟在你后头,你都没回头看过我一眼。”
“一次都没有!”胤禟最后还要大声强调。
叶菁菁揉了揉耳朵,温声道:“好啦好啦,你别这么大声,是我的错,我不该只顾着怀玉姐姐忽略你,以后不会了。”
“真的?”
“真的真的。”
叶菁菁点头如捣蒜,还主动牵他的手,头往他肩上靠。胤禟不自觉地迁就福晋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叶菁菁轻笑,怕刺激他又闹,抿了抿嘴唇,轻咳一声:“怀玉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天和怀玉姐姐一起爬山,主要是想把怀玉姐姐介绍给你认识。”
“另外呢,山东水灾的时候紧急调运粮食,怀玉姐姐的表哥江升帮了咱们,我也想当面请怀玉姐姐表示一下谢意。”
福晋温柔地解释,胤禟心里并不生气,但是依然还要嘴硬一句:“我没记错的话,原来你并没有主动叫我一块去三清观吧。”
“不要在乎这些细节嘛,你说要去,我也没拒绝你是吧。”
胤禟本来都不打算计较了,福晋又说细节,他心里那股气又起来了:“谁说细节不重要?咱们成婚好几年了,你开着那么大一个长福庄,什么时候跟我提过一嘴?”
“还有你的铺子,你从前只跟我说过你手里有几家嫁妆铺子,从没说过你的嫁妆铺子遍布大江南北。”
“还有你和姚家、张家的交情,你们是从小长大的情谊吧,这么重要的是你都不曾跟我提过。”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今天张廷玉几次似笑非笑地看我,肯定在心里笑话我跟你生分,他都知道的事情,我却不知道。”
“你起开!”
说着说着,胤禟感觉自己有点委屈了,肩膀也不让她靠了。
叶菁菁头疼,怪自己不会说话,又惹了他。
“你看,到现在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胤禟扭头不肯看她。
“我的主子爷,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计较这些做什么。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眼睛要盯着大事嘛。”
“你哪里见识短了,所有的皇子福晋里面,谁也比不过你。”胤禟虽然知道福晋故意如此说,但他还是听不得她这般说自己。
两人对视,叶菁菁忍不住额头顶着他肩膀,笑到浑身发颤。
胤禟也笑起来:“你就会欺负我。”
“我哪儿敢,你是咱们家的主子爷。”
胤禟撇嘴,还主子爷呢,他哪儿敢在她面前称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