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精疲力尽地入睡,全然忘了互相帮助这回事。
他微微拧眉,担心隋宴对自己不满,简单洗完漱,他唤着隋宴的名字,在客厅里闻见淡淡的饭香味。
“醒了?”隋宴穿着一件工装背心,脸上汗津津的,明显刚运动完,“快吃饭。”
江岫白走到他面前:“你几点醒的?”
隋宴:“六点。”
昨晚两入睡的时候不算晚,甚至江岫白睡着了,隋宴精神依旧亢奋,搂着江岫白又亲了一小时,亲得浑身燥热,洗了凉水澡才算安分。
“我一会儿下单一些合适的。”
江岫白捧着面碗,迟迟不敢抬头看隋宴:“你是不是该去上班了。”
“嗯。”隋宴坐在他身旁,手掌轻轻揉着他的头发:“我们在京市要待三天,你记得收拾行李。如果不会,晚上我帮你收。”
屋内暖气开得太足,江岫白后背生出一层薄汗。他笑道:“我怎么可能不会收拾行李。”
隋宴声音倦懒:“万一你懒呢?”
江岫白神色变得柔软:“那我等你晚上帮我收。”
隋宴临走前犹豫再三,还是将陈暮的事告诉江岫白。毕竟他们拜访的是陈暮家,如果江岫白从外人那里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势必会影响他们的感情,倒不如自己说出来坦荡一些。
“但是陈暮也不喜欢联姻,我们彼此在这件事上还是达成一致的。迄今为止,我跟他见过一次面,共说了32句话。那天晚上十点半,司机和我送他回了家。”
隋宴说完,把江岫白紧紧抱住:“我不想隐瞒你。”
江岫白眉间涌着淡淡的担忧:“你爷爷,是不是讨厌我。”
隋宴:“他只是不了解你,如果他认识你后,一定会喜欢你的。”
江岫白伸出小臂,轻轻环着隋宴的腰。
他知道隋宴说的这些都是在安慰他。上一世隋老虽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厌恶,他或多或少能感受到隋老对他的不满意。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跟他结婚的是隋宴,不是别人。
“谢谢你把这些事和我说,我也相信你能处理好。”江岫白下巴抵在隋宴胸膛前,轻声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因为这件事和你爷爷闹太僵,你也说了你的叔叔们不怀好意,如果爷爷因为我跟你产生嫌隙,那两人一定会趁机把你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隋宴瞳眸被比往日要深沉几分,收紧手臂,他抚着江岫白的头发:“好。”
江岫白又道:“你这次去京市是去给陈家祝寿,带上我不太方便。”
隋宴眉头紧皱:“怎么不方便?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江岫白凝视着他,唇角蔓延一丝笑意:“如果你是陈家老爷子,你的好友想跟你当亲家,在你生日那天,你好友的孙子带着男朋友来你家招摇,那么多至亲挚友都看着,你会怎么想?”
隋宴一怔,垂眸凝着他:“那我…”
江岫白:“你爷爷有挑明要给你说媒吗?”
隋宴:“没。”
江岫白:“那你就装不知道,礼物和人到了就好。”
隋宴不满地攥着江岫白的手:“那你怎么办?”
江岫白:“我跟你一起去京市,但生日宴我就不去了。”
隋宴:“我争取早去早回。”
江岫白望着他:“不要,去的人估计都是你爷爷那辈的长辈,他们不走你怎么可能先走?”
隋宴的心被微微刺着,眼底一瞬间涌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岫岫,你真好。”
一抹说不出的难受在隋宴心底汇集,他搂紧江岫白:“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
“嗯。”
...
乘上电梯,隋宴面对着里面的镜子,目光渐渐失焦,想起一件旧事。
他记得他和江岫白谈恋爱的时候,隋老多少也有些不同意,明里暗里找了好几个挚友的孩子和他一起吃饭,培养感情。
那时他刚恋爱,年轻莽撞,谁的面子都不给。也是类似这样的一个生日宴会,他想让江岫白陪他去,被江岫白拒绝了。
他当时想不通,认为江岫白不愿意公开,还认为江岫白没有那么爱他。
他们虽然没吵架,但隋宴也因此有了心结。
他知道自己有个致命的弱点,一到恋爱就当局者迷,不理智也不稳重。
这么一看…
江岫白那时应该也是为他考虑…
可是他因为这件事,暗中伤心很久。
隋宴坐在车上,轻轻擦掉眼角滚烫的泪。
他其实问题也很大,他总说江岫白什么都不说,可他也是,所有的不满情绪都藏着。
自从他重生后,有个问题他一直不敢面对。
他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江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