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子便告诉她:“我?负责的那桩案子,乔少尹初步勾勒出了?一个可?疑之?人,叫我?去盯梢,注意这个人的动向,这是一个很危险、很艰巨,同时也很重?要的工作……”
你??
盯梢???
小庄狐疑地瞧了?他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问了?出来:“具体是要干什么?”
皇长?子默然片刻,将头扭到了?一边:“……去他住的那条街口卖酱香饼。”
小庄:“……”
小庄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噢,这很难评,我?祝你?成功吧……”
……
乔翎使人去刑部借调天下各处州郡发来的有关于?走失孩童的案例,同时又问白应:“白大夫,你?见多识广,想来也该知道此事才对——是否真的存在某种窃运的法子,亦或者?说,那些命格奇异的孩子,又能?够用来做什么?”
白应微露讶异:“乔少尹怎么会这么问?”
乔翎见他如此回应,便知道应该是的确有了?。
她了?解白应的性格,也不隐瞒,当下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张家?以为自己?的孩子被?钱家?收养了?,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那他们的孩子去哪儿了??”
她踯躅着道:“我?疑心,这并不是一桩孤案……”
白应不知道回想起了?什么,脸色晦暗起来。
他眉头蹙着,告诉乔翎:“‘命格’这个东西,本身就是十分玄妙的,而天下的奇门秘法更?是数不胜数,窃运也是寻常之?事。”
“很多年之?前,曾经有人……”
说到此处,他短暂地顿了?一下,问乔翎:“如若是乔少尹,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寻到很多命格奇异的人,你?会从哪里着手呢?”
乔翎被?他问得一怔——白大夫他,好像是在有了?答案之?后,再来发问的?
她在脑子里迅速回溯了?一下记忆,眼眸倏然亮了?起来:“天下各州郡进献入京的朝天郎和朝天女!”
生而有异象,是很难隐瞒周围的人的,连聪明都没有,还好意思说生而有异?
而那些幼年时候便崭露头角,显露出迥异于?世人资质的才子才女们,不就是最?大的异象?
只是对照着白应说的话,再去想本朝惯行的这个制度,乔翎微觉悚然。
“难道说……”
白应的眼神很温和,像是一只树枝上短暂栖身的平静的鸽子:“是的,世宗的后人当中,曾经有过一位废帝。史书记述当中,他很早就亡故了?,且并没有留下子嗣,可?实际上,他是在横行暴虐之?后,为人所杀,连同他的儿女,也一并视作余孽,被?处死了?。”
乔翎听得骇然:“啊!”
她下意识问了?出来:“毕竟是一位天子啊——是谁杀了?他,而后又灭绝了?他的后人?”
白应看?着她,微微一笑:“乔少尹不妨来猜猜看??”
乔翎心有所觉,面带愕然,试探着给出了?答案:“难道是……北尊?”
白应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乔翎怔然许久,回神之?后,不由得失笑起来。
史书……还真是任人涂抹的东西啊。
白应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那位废帝沉迷于?访仙,幻想能?够开辟如高皇帝一般的伟业,他使方士遍游仙山,又在东都求道,炼制丹药。”
“起初用的是稀世奇珍,并不十分见效,而后他就将目光转向了?那些身负奇异命格的人和我?那些生而不凡的同类……”
那位废帝不仅仅在炮制人,也在炮制妖?
乔翎敏感地察觉到了?白应那一点憎恶的情?绪:“白大夫,那时候,你?也在东都,是不是?”
白应叫她这话不轻不重?地给吓了?一跳,转而又笑了?起来。
紧接着,他很自然地说:“是的,我?那时候接到传书,匆忙赶赴东都。再后来,也是我?跟北尊一起平定了?那场动乱。”
乔翎饶是知道他跟脚不凡,却?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不凡!
只是再细细地推敲这句话,她思忖着道:“白大夫,你?说接到传书奔赴东都,又说后来才跟北尊一起平定了?那场动乱——也就是说,那封传书其实并不是北尊给你?的,请你?往东都去的,其实另有其人?”
白应却?不肯细说这件事了?:“涉及到他们家?族的私事,我?不好贸然告诉你?的。”
乔翎谢过了?他:“即便如此,我?也已经受益良多了?!”
她重?又将话题绕回到了?原地:“那位废帝对入京的朝天郎和朝天女做了?什么?”
白应开门见山地给出了?答案:“他榨取活人的精血和寿数炼丹。”
乔翎心头倏然一突。
紧接着,白应又给出了?另一条她事先?预想不到的线索:“主持此事的方士名叫李崇山,彼时被?尊为国师,此人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无极的前任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