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翎心想,淮安侯夫人的意?思是说?,我身边存在着不怀好意?的眼睛吗?
是她真的从某个特殊的途径获得了什么消息,还是只是诈自己一下,胡乱说?句什么,来混淆视听?
如果是后?者的话,当然不必理会,可如果是前?者——淮安侯夫人是从哪里获得到这个消息的?
那个曾经帮助过她,却又被她背刺了的组织吗?
其?实在见过赵俪娘之后?,乔翎心里边就隐隐地有了猜测。
当初对年幼的淮安侯夫人伸出援手?的那个组织,应该就是病梅!
在淮安侯夫人还很弱小的时候,病梅庇护了她,替她抵挡了来自于神都的老淮安侯堂兄弟们的明枪暗箭,继而又将她送到神都,使其?能够出现?在大公主面前?。
可是就在事成前?夕,淮安侯夫人背刺了病梅——同时也背刺了大公主——事后?病梅并没有出手?刺杀她,而是对她进行了漫长地,一轮接一轮地敲诈和勒索,而淮安侯夫人就借着这个机会,悄悄截留部分家财,几乎将淮安侯府抽成了空壳!
乔翎疑心,她是从病梅处得到了什么消息。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
乔翎不由得猜想,淮安侯夫人现?在的境遇一定很糟糕!
糟糕到她不得不向自己这个昔日仇人寻求帮助,寄希望用一条似是而非的消息吊住自己,让自己去庇护她。
从当年的那场背刺一直到今天,十几年过去了,勒住淮安侯夫人脖颈的那根绳索,终于要收紧了吗?
只是,乔翎不打算去掺和这件事情。
她有什么义务要去帮助淮安侯夫人呢?
病梅这种明显不是什么善茬的组织倒是曾经帮过她,大公主也曾经帮过她,后?来呢?
淮安侯夫人连病梅这种禁忌组织都敢背刺,难道还会在乎再去背刺一下她?
乔翎让自己别再去想这件事了。
几人在店内歇息了两刻钟时间,转而又出门?去血拼,零零散散地逛了几家店,却听到不远处人声鼎沸,显然是有热闹可瞧。
梁氏夫人对这些闲事不感兴趣,听见之后?掉头就往反方?向走了。
成安县主依依不舍地叫她:“表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就去看?看?吧……”
见说?不通梁氏夫人,又去劝说?乔翎:“外甥媳妇……”
梁氏夫人回头看?她。
乔翎很乖地跟了上去,又很乖地说?:“我都听我婆婆的!”
梁氏夫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却惬意?地舒展开了。
成安县主又扭头去看?张玉映。
张玉映立即便道:“我都听我们娘子的!”
三比一。
成安县主就此落败,只好示意?随从去瞧瞧,晚点来说?给自己听,末了,又唉声叹气地跟着那婆媳俩走了。
起?初几人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哪知道没过多久,那随从竟然又急匆匆地寻来了。
“县主,那边闹得可不小呢——听说?是出了人命!”
这话落地,乔翎也好,梁氏夫人与成安县主、张玉映也罢,俱都变了脸色。
乔翎旋即起?身,正色问:“怎么回事?谁死了,报官了没有?”
随从露出一副被猫咬住了舌头的纠结神情来:“说?是有人死了,可那也是小二?十年前?的事儿了,可是又没有见到尸体……”
乔翎听得讶异,叫他前?边带路,同时奇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说?……”
……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十八年前?。
张某及其?妻王氏在外负债累累,听说?开麻油铺子的钱家夫妻俩年近四旬,至今无子,便动了心思,趁着夜色,将自家刚出生的儿子送到了钱家门?外。
他们事先打探好了,知道钱老板是善人,家中资财不菲,且又没有儿息,一个齐整的儿子送到钱家门?外,他们不会不管,儿子跟着钱家,总比跟着他们夫妻俩饥一顿饱一顿强。
而事实也的确如他们所想。
钱老爷收养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将其?栽培成才?,考中了举人,还给他娶了一个很好的妻子,这会儿连孙子都抱上了。
张家夫妻俩的心也跟着开始浮动起?来了。
钱家从前?住在神都城南,后?来生意?做得大了些,又搬到了城东,这夫妻俩都悄悄地跟着,记下,就是存了来日儿子长大成人,再上门?认亲的心思。
儿子考中举人的时候,他们不敢认,怕认完了钱家一撒手?,后?边不肯管了。
儿子娶妻的时候,他们也没敢认,把叫儿媳妇知道丈夫原来并不是钱家的骨肉,姻缘离散。
如此生等到儿子几番考进士不成,心死不再去考,就此授了个小官,也生了孙子。
夫妻俩忖度着就算是为了孩子,儿媳妇也不会闹起?来的,且儿子又做了官,注重名声,怎么可能不认亲生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