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为止紧张,郝志芬润了润喉咙接着讲——
妈泪如泉涌,家丑不能外扬,她只得别过头,硬撑着支支吾吾: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我也不好多嘴多舌。我们告辞后抖抖索索回到家。我与妈统一了口径,在半夜归来的爸面前还是不露声色,若无其事,强作笑脸。
我与母亲联合起来,第二天爸下班前二个小时,叫了一辆出租车,隐藏在父亲厂门口守候。不出所料,父亲没有加班,下班时父亲开着摩托车,随着人流出来了,父亲在前面行,我们雇的出租车神不知鬼不觉在后面跟。来到了一条街上,父亲停好了摩托车走了进去。我们也就付了钱下了车。街上店面林立,可父亲进去的地方却是店面中间隔出的一条走廊,他也许是去会朋友,我们不敢贸然跟进去,可在外等了半小时没见父亲出来,况且常有人走进去,我们不耐烦了就壮着胆在走廊中往里走。走廊尽头拐角处是楼梯,我们就在楼梯上走了上去,原来二楼是一个棋牌室。那时棋牌室已遍地皆是,冠冕堂皇,生意兴隆,进进出出的人很多,进出很自由,我们也大模大样走了进去。服务员见了我们,像礼仪小姐一样,礼貌地弯了弯腰,手一伸,说:欢迎光临。
我与母亲四处一转,十几桌人在搓自动麻将,可没有父亲。见鬼了,明明见他进来,他到哪儿去了?闻讯也是一问三不知,我们只得知难而退,来到外面等候。等得不耐烦时见来了一个大腹便便,衣冠楚楚的四十多岁的中年老板,我认识他,忙迎上前去打招呼:杜老板您好!
杜老板站定后先发制人:你们母女一定是来找郝师傅吧?
我如实回答:是,是,可是我明明看见父亲进来了,棋牌室中却找不到他。
杜老板嘿嘿冷笑,脱口而出:三楼有搓大麻将,甚至还有更刺激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们已断定,父亲一定去三楼搓大麻将了,怪不得找不到他。我随机应变说:杜老板,咱们一同上三楼去吧。
杜老板皮笑肉不笑说:三楼进口处设暗道,有人站岗放哨,陌生人是不能随便上去的,得有熟人担保介绍引进。
我撒谎恳求说:我们有一位亲戚快要断气了,要等着见我父亲最后一面,实在急,你行行好带我们上去不就成了吗。
确是急事,好说歹说,杜老板被感动,他说:可放哨人哪儿要打点。我与母亲凑来凑去只有三百元钱,于是全给了他。他才答应带我们进去。杜老板关照,进去时如果说有急事找人,是不会让你们进去的。我已明白。到了暗道站岗人不让我们进。杜老板忙解释:他们是我的熟人,也是来耍钱的,说白了是来送钱的,绝不会出事。
我拍了拍背着的鼓鼓的包袱说:对,我们是来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