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良激动不已: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的家人还好吗?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邢文良迫切想要知道家人情况,老人握着邢文良的手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父母已经死了!”
父母已死他心里早有准备,他询问:我父母葬在哪里?
老人指了不远的山坡,邢文良来到山坡只见杂草丛生中耸立着2个坟墩,竖着墓碑,邢文良跪倒在父母坟前,他号啕大哭自责不已:“我回来晚了,我回来晚了,对不起父母……”。
老人不停地安慰邢文良,邢文良询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看着邢文良,老人深深长叹将经过告知:
自你离家后,父母常年忧虑,第五年父母在郁郁寡欢中病逝,妻子钱香娣操办了公婆后事带着女儿小兰改嫁。
年迈的老人怕邢文良受刺激,拍着肩膀安慰:香娣是个可怜的女人,兵荒马乱的那些年,她为了你守着这个家,出嫁了两个妹妹,送走了公婆,一个女娃子,过得苦啊!她们没有你的信息,以为你已不在人世,你大妹帮她找到了合适的,她改嫁也是情有可原!
听到这些话,66岁的邢文良蹲在地上掩面痛哭,为与妻子的半生错过,也为自己对妻子的种种亏欠……
两个妹妹及女儿小兰在哪儿?邢文良急着问。
老者说:你放心吧,已经有人去叫她们了,她们一会儿就会来见你了。
一个小时后女儿小兰来到,两人相视了几秒钟后就拥抱在了一起。小兰虽已四十多岁但还是娇滴滴说:爸,妈一直跟我谈起你,你与我脑中的一模一样。
邢文良关切地问:这几十年你们生活得怎么样?继父待你们好吗?
小兰说:继父待我们很好,可惜在五年前已经过世了,如今妈与我生活在一起,我有一男一女都有了工作。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邢文良眼中闪出光芒问:你继父已经过世了?
小兰说:是啊,妈妈一直念叨你呢。老家已经长时间不住人破旧不堪,你住到我家中去吧。
邢文良有些支支吾吾:可是你妈已改嫁,见了会别扭……
小兰恳求:是去我的家,不是去妈的家,你来一趟家乡不容易,女儿家总不能不去吧。再说继父已走了五年,我妈没老伴也怪可怜的,你如果能原谅妈续前缘是最好的,即便不能,那就在有生之年再见一面吧,那些积攒在时光的牵挂和思念,就放在来世再圆吧!
女儿的家当然要去的,再说她改嫁也不是她的过错,是异地相隔,情有可原,况且如今她又成了寡妇,再说是为了寻找妻儿而来,总要见她一面吧。
女儿的提议不可抗拒,他跟着女儿而去。当推开女儿家门时,那个让他日思夜想40年的女子,竟然真真实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结婚前夕妻子曾给了他一张单身照片,他一直珍藏着,将近半个世纪的分离中,照片上的那个姑娘,变得太多。
她也老了,眼角有了深刻的皱纹,头发也有些白了,可同时,邢文良又清楚地感受到:他爱了半生的姑娘,又从来没有过任何改变。她笑起来时,眼睛依旧会变成好看的月牙;即便过去40年,她向耳后拢发的动作,却依旧是当年的模样。
四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四十年的阴差阳错里,他们错过了太多,其中的辛酸苦辣,早不是三言两语能概括的。
所以这场离别近半个世纪后的重聚中,两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最终是哭到泣不成声的邢文良老人,颤抖地从怀里取出那张、不知被他摩挲过多少遍的黑白照片,郑重交到了钱香娣的手中。
看到这张40多年前的照片时,刚刚平复情绪的钱香娣再次忍不住,双手掩面痛哭!
汹涌的眼泪,横亘着40年的朝与暮,那些以为永生失去的东西,如今竟失而复得,惶恐再失去的心情,总让她觉得这是一场梦。
“小兰她爹,这些年.你去哪了呀……去哪了呀?”从钱香娣断断续续的质问里,眼泪再次模糊众人的视线。
同样泪流满面的邢文良,犹豫片刻后,最终鼓起勇气问道:
“香娣,我…我能重新娶你一次吗?”
邢文良问出这句话后,现场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凝固了一样。
所有人都望向已改嫁35年的钱香娣,并期待着她的回答…
许久的沉默后,双眼通红的钱香娣最终破涕而笑,朝邢文良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女儿、女婿、两位外甥,还有赶来的两个妹妹两家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中,这对分别大半生的夫妻,最终重新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