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莱山被一层淡淡的薄雾包裹着。山中空气清冽,不时传来阵阵鸟鸣。在东莱山山腰处,千年来,一直屹立着一座古庙,那是蓬莱百姓的信仰所在——龙神庙。
从山下拾阶而上,进了龙神庙大门便是前殿。穿过前殿映入眼帘的是龙神殿。龙神殿殿前广场开阔,殿门上方挂着黑底鎏金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三个大字——龙神殿。殿内正中所供奉的是一条腾云驾雾的金龙——始祖龙神。龙神神态威严,龙角峥峥,四脚五爪苍劲有力,全身鳞片金光灿灿。蓬莱百姓们口中所说的龙神如无特殊情况,皆是指始祖龙神。传说一些妖物也可修炼成龙,成龙后,受始祖龙神之命,亦可成为司一方风雨,保一方平安的龙神。
两个月前,邹重泰寻父至东海,在海上行了半个月后遇到风浪,船被打翻。在滔天大浪之中,邹重泰只觉生还无望,哪知眼前飘过一块木板,邹重泰死死抱住木板,在海上漂了二日。二日后粒米未进的邹重泰再无力抱住木板,脱力之下绝望沉入海中,昏迷前,他感觉海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将他托举出水。再睁开眼时人就在龙神庙了。
被救后的邹重泰看到陌生的房间,茫然地问:“这是哪?”
床边一位老者见他醒了,开口道:“龙神在上,大道无极。这里是蓬莱的龙神庙,我是龙神庙的庙祝,龙神将你送了来。”
“龙神?”
“东海的神,龙神。”
邹重泰哧笑道:“神?这世上真有神吗?”
“草木四季变换,按时花开花谢,那是神在说,吾在;天上的风云变幻,那是神在说,吾在;雨滴落下,滋养万物,那是神在说,吾在;日月星辰,东升西落,那是神在说吾在。神无处不在。”
“那一定也是龙神卷起的巨浪把我拍进大海!”
“可龙神又将你送到了龙神庙,而你现在好好地躺在这里。难道不是吗?”
邹重泰一时语塞。
邹重泰伤得不重,只是有些脱力,休养两日后,邹重泰在龙神殿中找到庙祝,与庙祝告别:“多谢庙祝与秦海兄相救,我的伤势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准备去哪?”
邹重泰低下头,不知如何作答。自己现在一无所有,这世上哪还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庙祝见他为难,便说:“我见过你手上的茧子,想来你应该是个习武之人,而且修为也不低。”
“家中原也算是九州的武学世家,我练剑也有十来年了。”
庙祝点点头,扔给邹重泰一把剑。邹重泰下意识地一把接住剑,不解地看向庙祝。
“可否舞上一剑?”
邹重泰抽剑出鞘,舞了一套流光剑。庙祝看完后点头道:“这剑法你舞得甚是精妙,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也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可愿拜在我门下,在我这龙神庙中做个护卫?一来你也能在蓬莱有个栖身之地,二来他日你若有好去处,尽管去,只要你记得顺天道行善事就行。”
邹重泰闻言,当即拜倒,对着庙祝磕了三个头:“多谢师傅收留,重泰感激不尽。”
庙祝扶起邹重泰:“起来吧。”
邹重泰起身后,庙祝又道:“我们龙神庙在武学修行上一直以刀法为主,讲究力量。你一直以来修行剑法,讲究灵巧。”他又指了指身边的秦海:“在剑法上,我们这没有人能教你,但是在刀法上,你若是想学,就找你这位秦海师兄。你是有武学基础的,若是想学,在刀法上肯定是一日千里。”
邹重泰对着秦海郑重抱拳,施了一礼:“感谢秦海师兄的救命之恩。以后还要麻烦师兄在修行上指点一二。”
秦海笑了笑:“什么救命之恩,只不过是路过海边,正好看到你,就把你扛回来了。救治你的可是师傅,不是我。”
邹重泰摇头:“若是没有师兄把我从海中救下,我今天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秦海摆摆手:“你可别这样,你这样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好了好了,以后要是我出去打架你帮我助个阵就行。”
还未等邹重泰答应,庙祝一巴掌就拍在秦海后脑勺上:“你就这么做师兄的?”
殿前广场,秦海见邹重泰正在发愣,用胳膊捣了捣邹重泰:“在想什么呢?”
邹重泰这才回过神:“没想什么。”
“啥也别想了,一会香客就要多起来了。后殿那你多看着点,免得香客误入。”
后殿与龙神殿的热闹不同,甚是安静。守在此处的邹重泰不免又神游天外。昨天在月亮湾,邹重泰喊了半天,那姑娘也没有应,想来是不想搭理自己。庙祝早课时讲的那句“人妖相恋天道谴”不知怎么的总是在自己耳边响起。还有寻父这件事情,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让邹重泰心烦意乱,忍不住使劲晃了晃脑袋。
“喵,喵,喵,你在哪?”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邹重泰瞪大眼睛,看到那天的那个姑娘,像个普通人一样,双腿着地朝这边走来。
明珠脸上也是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
邹重泰又惊又喜:“我是庙里的护卫,自然在这。你怎么也在这?”
明珠有些着急道:“我父亲平安回来,所以今天来庙里还愿,哪知进来没一会,我的猫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你有看到一只白色的猫吗?”
“你别着急,我和你一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