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语气越发恭敬:“是的老爷,太子殿下的仪驾的确已经在府门口了。”
看了一眼双目快要喷出火来的沈玉棠,常远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道:“太子这次回门的仪驾似乎颇为隆重,因此现在府门外已经围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了。”
原本还恨不得要当面扇沈月娇两耳光的沈玉棠,一听完常远的话,两眼瞬间便迸发出一抹奇异的光彩来。
“你是说,太子殿下这次陪娇娇回门的仪驾十分隆重?你亲眼所见?”怕自己弄错,沈玉棠慎重地又确认了一遍。
常远点了点头:“是的,依小的所见,怕是和当日太子妃回门的仪驾相比,也是不相伯仲。”
“好啊!妙啊!”沈玉棠欣喜地一拍桌案,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满意之色,“娇儿看来真是长进了,居然能让太子用这么隆重的仪驾陪她回门,真是给我沈家大大长了一次脸!”
沈玉棠越说越激动,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不枉费我对她的苦心栽培,这次当真没有让为父丢脸!”
笑着笑着,沈玉棠陡然想起了,因为君皓轩和沈月娇今日回门的时间提前了,他还没来得及亲自去大门口迎接。
脸上的笑容一滞,沈玉棠连忙看向常远,问道:“夫人呢?可有亲自去大门口迎接太子殿下?怎么没见夫人来找我?”
见常远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沈玉棠心一颤,直觉有些不妙:“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你刚才说的要事不是这个?”
沈玉棠眼一眯,声音都突然高了几分:“你快说!是不是府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远神色艰难地点了点头。
沈玉棠一骇:“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见沈玉棠怒目圆睁,死死盯着自己,常远不禁脸色泛白,声音也哆嗦起来:“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一群小乞丐,竟然刚好挑在太子殿下和大小姐下马车那时候冲出来,还围在府门口,围在府门口……”
见常远说半天说不到重点,沈玉棠神色狠戾,叱骂道:“说话吞吞吐吐做什么?快点直接说重点!”
常远见沈玉棠此刻已然是濒临爆发的边界了,不得不小心措辞道:“那群小乞丐当着一众百姓的面,将太子殿下和大小姐过往的私事编成歌谣,反复在府门口哼唱。”
深吸了一口气,常远继续补充道:“如今外面那些百姓都在议论老爷您卖女求荣,堂堂尚书府嫡女去东宫做侍妾,是自甘下贱。”
听完这些话,沈玉棠只觉自己的太阳穴像被针扎一样疼,他两眼泛黑,几乎快要晕过去。
常远见沈玉棠身形摇晃,重心不稳的样子,眸光微微闪烁,脚却是停立在原地,并没有立即上前。
感觉到自己的双腿突然疲软无力,沈玉棠径直往一旁的桌脚摔去,额头便重重撞在了桌角的尖角处。
而由于装着青花缠枝莲纹赏瓶的匣子还放在桌上,沈玉棠这一碰,匣子带着瓷瓶便直直掉了下来。
随着清脆的瓷器落地的声音,沈玉棠视若珍宝的赏瓶就这么四分五裂地摔在了地上。
“不,我的宝贝瓶子啊!”
沈玉棠见瓶子倒地,当下便心疼的双目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