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艘小船集体逆流往西南方位行进。
而这第一道难关,这批二百八十位预备学子中,便有二十五人留在了岸边,三十九人葬身江河。
无人在意,无人回头。
除了月长霁。
她看着渐行渐远的江岸,心想这江水哪会无故汹涌,只不过是多年来无数不甘的少年英魂在呐喊狂啸罢了。
几条小命总算暂时安定下来。
月长霁仔细查看了一下这艘石船,船内并没有什么特别,左右两侧可坐,整个船身浑然一体,同样像由一块巨石雕琢而成。
伸手敲了敲弧形的石头船顶,发出空腔的闷响,她眉尾轻挑,多瞧了一眼后便进入船内。
箫丞衍关煜四人自然而然的一起坐在一侧,两位贵气少年坐在他们对面,而最后上船的三人则靠坐在角落里不发一言。
很明显,那两个少年不允许这三人与他们坐在一起。
见月长霁进来后,其中一人问箫丞衍兄妹:“你们是哪国皇室?叫什么名字?”
他语气里没有一丝尊重,但箫丞衍还是有礼回答:“天邬,箫丞衍,这两位是我皇弟皇妹……”
“切。”
不等箫丞衍说完,另一少年便发出声不屑轻嗤,“原来是北昭下一个山野小国,怪不得咋么寒酸。”
箫丞雪当即就不乐意了。
这两人怎么回事,主动问的是他们,出言嘲讽的也是他们,真是莫名其妙!
她正要起身理论,却被月长霁轻轻按住。
“二位既瞧不起天邬,不知是哪方官贵啊?”月长霁笑问。
嘲讽那少年道:“我乃南晋金桥城协领之子,聂文宇。”他又一脸傲气指着身边的少年,“这位是我南晋祿成公爵长子,赵嗣之。”
“哦~”月长霁一脸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没听过。”
关煜直接笑出声,连角落里的三人也忍不止扬起嘴角,被这几人吸引注意。
“你!”聂文宇吃瘪,站起来指着月长霁就想骂,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下。
他鼻腔里重哼一声坐下,挽尊道:“你等低贱无知之辈自然没听过我二人大名。”
说完聂文宇话锋一转,问箫丞衍:“喂,小皇子,这两人可是你‘伴卿’?”
“什么?”箫丞衍一头雾水。
聂文宇不耐烦地指着月长霁合关煜,“我问你,她二人是不是你那乡土天邬皇室给你们准备的‘伴卿’之人?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
这下子,除他们二人外的其余人都懵了。
箫丞衍皱眉道:“你说的是同行之人?”
一直没说话的赵嗣之闻言笑了,不可思议道:“你们竟不知‘伴卿’为何物?”
船舱内一阵沉默。
月长霁终于正视这两人,神情不算轻松。
聂文宇哈哈笑完,叉着腰居高临下开口:“说你们无知还不承认,连‘伴卿’都不知道,你这什么破皇室不会连个高境御灵师都没有吧。”
“还请告知一二。”箫丞衍强行忍下聂文宇对他天邬的羞辱,谦卑问道。
他从未听过家中长辈提起过‘伴卿’的言论,此刻他心中也很是不解,再者,看了一眼双唇紧抿的月长霁,心知她肯定也想了解清楚,为何这两人会认为她和关煜会是什么“伴卿”。
聂文宇本想趁此机会戏弄羞辱这几人一番,被赵嗣之拦下了。
赵嗣之有起身,意无意看向月长霁,解释道:
“‘伴卿’之人,便是保命替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