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怕死,又谈何怕什么灾难呢?对他而言,死亡不知什么时候会来,却是每个人必经的结局,在有限的时间里快活才是最重要的。
……
第二天,斯蒂拉照例早起,按照惯例她理应是起得最早的一个,但她发现里卡多早已在站在楼道旁,身旁还站着格里芬太太——一个早年丧夫的美貌寡妇。
两人衣着稍显凌乱,此刻一边扣上剩下的扣子,一边好似在说些甜言蜜语。他们显然没注意到斯蒂拉(斯蒂拉的房间紧挨着吧台),说着说着又开始调情,话语多少有点“少儿不宜”。
一番调情后两人又亲吻了一遍,这才恋恋不舍地往门外走去。当他们看到斯蒂拉的时候,不由得吓了一跳;斯蒂拉也是,此刻双颊因为听了些不该听的而变得通红。
里卡多有些尴尬,格里芬太太倒不在意这些,说了一句“下次再联系我”后就快活地离开了。
格里芬太太走后,里卡多和斯蒂拉都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里卡多才试探性地问道:“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嗯……差不多都听到了吧。你们……是我想的‘那种关系’么?”斯蒂拉觉得这些东西都难以启齿,所以询问起来显得小心翼翼。
里卡多咂咂嘴,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说:“如果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那就是了。我很抱歉让你看到这种……不太雅观的场面。”
“没什么……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噗!”——里卡多猛地喷出一口水,还呛到连连咳嗽,“不!咳咳……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爸爸告诉我,男女睡同一张床就是私定终生了,虽然通常发生在结婚后,但有时候结婚前也存在这种现象——我的远房叔叔和阿姨就是这样。难道你们没有睡同一张床?”
里卡多此时也觉得这些东西难以启齿了,倒不是他突然变得多么有操守,而是眼前这个少女实在是太天真无邪了。“咳咳,这很复杂。睡了一次并不代表我们有什么感情……总之,我们不会举行婚礼,只是‘各取所需’,话题终结,就这样。”
“真搞不懂……”斯蒂拉小声嘀咕了一句就回去继续工作了。里卡多则短暂地回味了一下昨晚的缠绵,不免闭着眼睛陷入陶醉。
但当他睁眼时,他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黑铁塔一般的身影——是奈特,此刻正一脸鄙夷、不忿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我就住在你的楼下!我看着你用花言巧语哄骗了一个女人和你同床共枕,然后尽情放纵了一个晚上。昨天震下来的墙灰比过去十天的都要多。”
里卡多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懂了,半炫耀半欠揍地说:“嘿,你不讨女人欢心又不是我的错。怎么说呢?总有些人比其他人要有魅力得多。如果你态度好点,我也许能帮你牵上线……”
结果话没说完,他就被奈特揪住衣领提了起来,但奈特考虑到斯蒂拉(此时她背对着他们),还是把里卡多放了下来,让他跟自己在门外好好“谈一谈”——当然是以威胁的方式。两人走到距离旅馆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确保不会惊动里面的斯蒂拉和老福奇。
“我就不明白了,我和女士们怎么着,关你什么事?”
“你就算染上梅病都和我无关。但是,你既和斯蒂拉这么亲密,又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这就是在挑战底线!”
“嘿,你可别乱说!我和斯蒂拉清清白白,再说你又算她的什么人?有资格对我说教吗?”
“你以为我会信吗?我看你接下来就要对她下手了。”奈特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一字一顿说道:“要么你一心一意对她好,要么离她远点,否则就要你尝尝我的拳头。”说完还真举起紧握着的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向里卡多示威。
这一说,里卡多的火气也上来了,双臂环抱前胸、两脚站开,说:“我的生活轮得到你来插手?我看分明是你对她有所图谋,我呸!有种就用男人的方式做个了断,别传出去说我怕你的。”
“你!”奈特有那么一瞬间想发个气刃把里卡多秒了,但还是立刻制止了这个想法。他看看里卡多的身材,再看看自己,再加上之前一同剿匪时他很确定里卡多并不会魔能的武艺,于是冷静下来说:“我可以一剑砍死你,你甚至没机会反击——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和你用所谓‘男人的方式’做个了断?”
“你要是不怕惹上官司就尽管砍。你我二人,赤手空拳,没有武装,不用魔能,谁先倒下谁就输,输的那个不能告诉守卫,也不能事后报复。”
“不用你提我也不会做这种输不起的事情。那么赌注是什么?”
里卡多显得很有自信,说道:“要是你赢了,我立刻离开雅拉,这辈子不再回来;要是我赢了,你得跟我道歉,然后永远别和斯蒂拉说话。”
“我不会接受这种侮辱他人的赌注,竟把斯蒂拉当作条件——亏你还好意思狡辩。记住,我说的话不变。”说完奈特扭头就走。他并不是害怕里卡多(他的确一发气刃就能秒杀里卡多),也不是害怕会输,而是认为里卡多就是一个无礼的痞子,没必要过多纠缠。
不过里卡多显然没那么容易咽下这口气,看着奈特迈开步子,大声叫嚷道:“懦夫!还说什么‘弗洛伦的骑士’,我看是‘软棍人的骑士’!你们家的人是不是都和你一样,只会动嘴皮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