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别的省？他握紧双拳，一言不发地朝原路回返，进入城区范围后绕开之前杀人的街道，最终在一条有些老旧的街道前驻足，片刻后推门走入一家餐馆。
“巴利回来了。”餐馆内忙活的中年妇女觉察到动静，抬头看向门口后露出笑容，常年的忙碌令她年轻时窈窕的身材变得平庸，那张姣好的脸上也平添了许多皱纹。
“吃饭了没，让你爸给你做。”中年妇女笑着询问，而后不等巴利回答，就转头朝后厨的方向大喊一声，“贝格尔，牛肉馅饼！”
后厨传来闷闷的应和声，很快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中年壮汉端着一个餐盘走出，将满是浓香味的牛肉馅饼放在巴利面前，“不够还有。”
巴利沉默了一下，拿起自家餐厅卖得最好的牛肉馅饼，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大口咀嚼起来。
放下餐盘后，壮汉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巴利的对面，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段时间我和你妈凑了凑，又找亲戚借了点钱，这些钱你拿去买腾空境的功法吧。”
巴利的身体猛地一僵，旋即若无其事地开口，“不用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这钱，你们自己留着。”
“巴利，不要勉强自己。”妇人眼眶有些泛红，“我知道，克格尼那个混球很可恶，经常来找我们家和其他邻居的麻烦，所以你一直想狠狠地教训他，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弄垮了自己的身体。”
“你看看你。”她心疼地摸了摸巴利的面颊，“脸色都有些不健康了…”
巴利触电一般躲开母亲的手，将剩下的牛肉馅饼囫囵吞下，“我吃饱了。”
他站起身转身就走，即将出门的那一刻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克格尼不会找家里的麻烦了。”
丢下一句话，巴利头也不回地走出餐馆，眼中的犹豫也变得坚定起来。
——
“这就是触发虫洞的机器？”
极冰市的冻土雪原之中，楚牧三人好奇地看着不远处正在进行最后调试的一台仪器。
“没错，这是最新的一次性虫洞触发器。”帕里斯有些得意地介绍起来，“经过联盟科研所数十次更新换代之后的最新产物，优先给我们狩猎区的警备署装备。”
“一个虫洞触发器，需要迭代这么多次？”林常峰盯着仪器，眼中带着几分不屑。
“当然需要。”帕里斯表情十分认真，“联盟最初使用的虫洞开启设备，完全无法确定开启的虫洞情况，可能是小型，也可能是中型和大型。”
“这样的不确定性，给联盟带来了不小的损失和苦恼，甚至多次造成人员的重大伤亡。”
“在那之后，联盟就开始了对虫洞触发设备的迭代更新，虽然为其增加了不少功能，但最主要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确保虫洞等级受到触发的控制。”
“想要小型，就能得到小型，想要中型或大型，就能得到中型或大型。”
“唯有这样的虫洞触发器，才是我们需要的。”
“联盟已经能做到这一步了？”楚牧忍不住开口。
“额…还不能。”帕里斯摇摇头，“但可以降低其他虫洞开启的概率。”
“比如我们现在用的小型虫洞触发器。”帕里斯指了指空地上的那个，“里面有特殊的保险模块，可以降低90%中型虫洞开启的概率，99%大型虫洞开启的概率。”
“中型和大型虫洞出现的概率本就是越来越小的，降低之后几乎可以认为都是小型虫洞。”
“原来如此。”楚牧露出了然神色。
“所以大家不用担心，基本上每次狩猎都是开启十个小型虫洞，出现中型虫洞已经是相当不走运的情况了。”帕里斯指了指远处就位的三位万物境强者，“真要出现了，也能应对。”
“至于大型虫洞…”帕里斯摇了摇头，“那概率只怕比买彩票中头奖还要小。”
听到这里，楚牧三人也放心了下来，与警备署其他腾空境强者一起，与仪器拉开百米的距离，而后安静等待虫洞触发开启。
很快，最后的仪器调试结束。
调试人员设置好定时后离开，约莫半分钟后，一道光柱从仪器中激射而出，刺向天穹。
虚空猛地一扭，一个虫洞在众人的注视和包围下迅速放大，最终直径来到近四十米的大小。
果然是小型虫洞。
看着一只只从虫洞中钻出的星兽，警备署众人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像过年了一样激动。
和其他地区的警备署不同，狩猎区的警备署人员工资很低，但击杀星兽有奖金！
每三天一次的狩猎，对他们而言确实像过年。
看着一个个兴奋上前的警备署成员，楚牧哑然，看了看身旁的宋岩和林常峰，“我们也出手吧。”
任务是协助警备署剿灭虫洞，虽然在场的各位一副完全不需要协助的模样，但他们也不能真的在一旁看戏吧？
只消片刻，虫洞四周便成了疯狂的战场，搏杀声与星兽的嘶吼声响成一片。
距离战场一两公里外的营地内，几位警备署成员拿起望远镜看着虫洞开启后的热闹景象，一个个露出羡慕的神色。
“可惜，这次没有让我上。”其中一个手臂打着石膏的男人叹了一口气，“看着别人赚钱，比我自己亏钱还难受。”
“得了吧你。”身旁的同事一脸嫌弃，“三天前的狩猎你受伤了，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养伤吧。”
其他几人也跟着发出哄笑声。
“别说，那几个北斗营地来的小子杀星兽还挺利索。”其中一人有些吃惊，“我还以为这些没见过星兽的小崽子会吓得腿软呢。”
“那你可太瞧不起人了。”另一人不住摇头，“北斗训练营选拔的都是同龄人中最优秀的，能进去，心理素质就不会太差。”
“诶，要是我家娃儿以后也能进就好了。”
“就你家那个，省省吧。”
“嘿我这暴脾气…”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远眺虫洞，好不惬意，在他们的身边停着一辆超大的运输车。
开启的后车厢里，陈列着九套一模一样的仪器设备，如果楚牧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些仪器设备和刚才那套虫洞触发器一模一样。
这赫然是接下来要用到的九套设备。
忽然，车厢微微颤动了一下，好似有什么存在走入车厢之中，但外界却看不到丝毫。
“窸窸窣窣”的动静在车厢内隐约响起，紧接着是一声微弱而清脆的“咔嚓”声。
车厢又颤动了一下，好似有什么存在离开了。
而负责守护仪器的几位警备署成员全程都没有觉察到任何端倪。
——
“西英市的警备署，我们拜访过了，这是第21个警备署。”
一处酒店房间里，许云灿四人聚首。
短短两天时间，他们跑遍了北欧省的21个城市，拜访了21个城市的警备署。
此刻，众人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飞行器都快做吐了。”涂山明露出无奈神色，“这个任务还真是不好完成啊。”
余倩倩满是赞同地点点头。
“情况已经比较清晰了。”许云灿看了看身旁几人，目光落在身前的一叠资料上。
“传播《雪魔武法》的传播者假借‘雪神’之名行事，自称‘神使’，宣称雪魔化是一种人类向更高生命的进化，诱骗其他人修行禁忌功法。”
“他最近一次的行动位置，就在这里。”许云灿指了指脚下，“西英市。”
“按照各市疑似雪魔武法修行者的通缉犯活动轨迹来看，近期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雪魔武法修行者的秘密集会。”
许云灿打开西英市地图，目光扫视一圈后在其中一座雪山上点了点，“大概率是这里。”
“那我们接下来去雪山上找找线索？”涂山明接着许云灿的话问道。
“不用了。”许云灿微微摇头，“种种线索表明，他们并没有一个长久的据点，这里顶多是临时据点，早已人去楼空，反而有可能打草惊蛇。”
“我们，查这个。”许云灿拿出另一份资料。
“西英市的杀人案？”余倩倩看了一眼资料，露出意外神色，“这不是那个警备署的大叔随口提了一句的案件吗？你居然也借阅了资料。”
“嗯。”许云灿点头，“这个案件不简单。”
“首先，死者是心脏受到致命寒气冻结而死。”许云灿话音停顿了一下，“《雪魔武法》具有改变源力特质的特殊效果，不论之前的源力特质是什么，在修行后都会逐渐变为冰元素特质。”
“是一个可能的推测，但有点牵强。”涂山明摸了摸下巴。
“只是这样的确不够。”许云灿话音一转，“但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巴利是一个刚突破腾空境不久的星武者，他的父母正在筹钱为他想办法购买腾空境的功法，而这对他们家而言并不容易。”
“死者克格尼是一个无赖，仗着自己有腾空境的实力喜欢找街坊邻居的茬。”
“巴利家开的餐馆，正是克格尼找茬的对象之一，克格尼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并不违法，但却对餐馆的经营有极大的损害。”
“综合这些线索，你们想到了什么？”
“难道…”余倩倩眼前一亮，“有人找上了巴利，传播了《雪魔武法》，巴利因为家境的不好选择接受，并在修行禁忌功法后找克格尼复仇？”
“没错。”许云灿点头，“这就是我的猜测。”
“如果是这样，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涂山明也忍不住点头表示认可，但紧接着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我没记错的话，巴利应该已经下落不明了吧？现在西英市的警备署正在找他。”
“这对我们有什么帮助呢？”
“当然有帮助。”许云灿神秘一笑，“巴利和其他雪魔武法的修行者，存在本质区别。”
“雪魔武法修行者会逐渐舍弃人类的身份和情感，但巴利修行的时间很短，受到的影响不大。”
“从他杀死克格尼的行为来看，他应该是在乎自己父母的，这份亲情不可能完全割舍。”
“所以…他将会是一切的突破口。”
许云灿轻声开口，“找到巴利，我们的任务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听到这话，原本有些疲惫的涂山明和余倩倩此刻都不由得来了精神，就连一直坐在旁边发呆的莱帕尼，眼神都稍微聚焦了几分。
“怎么找到他？”余倩倩迫不及待开口。
许云灿微微一笑。
“这个，反倒是最简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