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骑着他心爱战马的骑士和步行作战的时候是两个人。”这样的谚语此刻得到了最大的诠释,西瓦利耶人为何可以以重装骑兵夺得最强地位也是因为如此,骑士最好的武器是他们的知识和身下的战马,就连相对瘦小的草原战马也可以顶上十来个成年人的力气,体格如此雄壮的山地战马轻易就可以拉着十几二十个人往前进,面对训练有素的骑士和战马的时候步兵几乎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这还没完。
“射击高处!”解决了几名顽强地冲上来的伯爵家骑士和军士以后,放任那些弓兵开始慌忙往城堡的内部逃去,查尔斯举高长剑指着内侧箭缝里头藏着的弓兵对着刚爬上崎岖的城墙废墟的己方弓兵这样说着,然而话音未落立马就有一人被躲在安全的箭缝当中的弓兵命中倒地身亡。
“小心!我们已经取得了胜利,用不着心急,稳打稳扎,保住自己的生命!”最强的外围城墙已经被攻破,虽然内部还有其他的防御系统,但此刻也就只是以小时为计数的时间问题了——而查尔斯城主阁下用亚文内拉方言对民兵们所喊出来的这句话语,与道沃夫博格麾下刚从内圈冲出来的骑士们用西瓦利耶语的叫骂形成了截然相反的风景图。
“滚回去!滚回去!这里还没结束呢!”因为绝大多数的军士都在城门附近负责指挥那里的弓手,而在之前的坍塌之中尽数身亡的缘故,没有翻译人员存在这些骑士们大声地叫骂弓兵还是朝着他们的身后跑去,眼看着其中一人就要拔出腰间的长剑朝着己方的民兵砍去时,自城门倒塌就朝着下方赶来的伯爵从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
“停下!”
狼堡还有两层城墙,余下的兵力还有相当一部分,身后叮叮当当的声响和松开弓弦箭矢射出的声音还有叫骂悲鸣交织显现,像是在诉说着这场战争仍旧没有结束。
但一切已是尽头。
伯爵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像被从水底抓出来丢到太阳底下暴晒的鱼一样——当外墙崩塌,他们涌进来以后,狼堡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又或者,打从一开始就未曾有过吧——阿道夫这样思考着,而他旁边忠心耿耿的骑士在这会儿开始劝自己的领主:“伯爵!狼堡以前也曾经被攻破,我们也未曾放弃过啊,请您随我回去,这漫长的回廊我们部署弓手——”“看看你周遭吧。”“呃——”伯爵淡淡地打断了他,而在他们的面前停下来的查尔斯率领着瓦瓦西卡的骑士们就这样与他们面对面地静静对峙。
骑士回过了头,他们的周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有任何民兵,唯有残余下来的道沃夫博格家的贵族骑士还停留在此,许多没有及时逃掉的弓兵都松开了武器蹲在旁边被爱德华麾下的民兵们拘捕了起来,更多的爱德华一方的民兵弓手在从已经开始稳定下来的城堡缺口处涌入——对方仿佛无穷无尽,而他们,只剩这点人了。
“我明白你们誓死奋斗的决心,但我想我们或许,选错了帮哪一位舒尔法加的忙。”阿道夫抬起了头看向查尔斯:“我一直都是个马米人,就算家族归顺了西瓦利耶,终究还是有一些东西会保留下来。西瓦利耶语当中有个词汇叫做‘势如破竹’,这就跟他们的浪漫情怀一样我是一直都难以理解的。”
“直到今天。”伯爵转过头看向了左前方塌陷的那段城墙,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既有失落,已有释然。
“这座城堡存在了一百三十年,它有被火烧过,大门被攻破过,但从来没有一次,是仅仅一周不到就做到的。”伯爵叹了口气,然后挺直了身板说道:“假如这就是爱德华殿下所率领的亚文内拉的模样的话,我想,不论前方在等待着的是什么东西,它们都不会是殿下的对手的。”
“所有人听令——!以道沃夫特博尔格伯爵,阿道夫?冯?道沃夫博格的名义,向爱德华?切斯特?舒尔法加殿下投降。”
“你们已经英勇地奋战过了,但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所以不要让它再错下去了。”
“亚文内拉人的生命,不应该由亚文内拉人夺去!”伯爵这样说着,他的话语掷地有声,而查尔斯解开了面甲上的闭锁,掀开了它。
“你战败了,伯爵。”山羊胡子的指挥官对着对方如是说道,阿道夫叹了口气,然后抬起了头:“是的,伯爵。”
“但亚文内拉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