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老了,如今一天也吃不了一碗米饭,喝不下一碗汤,看书还得借用西洋人的放大镜。这么多年承蒙皇上不弃,纳兰一族上下沐浴皇恩,发展的蒸蒸日上。正因为此,臣更加清楚,皇上需要的是更为年轻的臣子,臣希望能卸甲归田,当个富家翁。
臣与皇上君臣相得十数年,自认为窥得皇上心事几分。如今太子已废,大阿哥已毁,臣斗胆一言。众阿哥中八阿哥是大富大贵的面相,对下懂得礼贤下士,对兄弟友爱,对皇上您尊敬,正是皇子中的典范。
如皇上仍有立储之心,臣举荐八阿哥,请皇上考虑一二。
康熙反复看了几遍明珠的折子,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老大被自己摁下去了,他的势力到哪儿去了?
如今看来是被老八收了,这倒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吃了个饱饭啊。
是了,老八后院还有纳兰家的一个女儿呢,仿佛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怪不得纳兰家都倒戈投奔他了,原来铺垫在这儿呢。
康熙越想越气,也不管皇宫已经下钥,将诸位年长的皇子纷纷喊道了养心殿。
夜已过半,宜婳和胤禛早都去会周公了,被苏培盛硬生生的喊了起来。
听说是康熙急召,宜婳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猛地坐起来,盯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爷?”
胤禛感受到了宜婳的不安,低头安抚了她几句:“没事,皇阿玛不单单召见我,开府的皇子都被召了进去。天色还早,你睡吧。”
这怎么可能睡得着,宜婳披着被子坐起来,看着胤禛穿衣洗漱,玉玲端来了小厨房一直闻着的羊汤和大饼给胤禛充饥,这时候出去,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先垫垫肚子的好。
胤禛三五口干掉了一张饼,两口将羊汤一饮而尽:“弘晖那里今日别去上书房了,我和皇阿玛告假,你们在家里好生呆着,别怕。”
宜婳点点头,目送胤禛离开,她让玉玲将书房的灯点燃,坐在椅子上思绪乱飞。
弘晖在前院许是被胤禛的动静吵醒了,此时已经穿戴整齐来请安了,宜婳让他进来书房坐:“今日阿玛给你放了一天假,在家里教弘昀读书吧。”
弘晖看着宜婳,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额娘,儿子或许知道阿玛此行的原因,昨日儿子在宫里给皇玛法读奏折,看见了纳兰相爷的折子,儿子只是大略扫了一眼就觉得不好,那内容不应该是儿子知道的。”
“皇玛法最近眼神不太好,儿子就用了个障眼法把那本折子换了,如今皇玛法可能是自己翻阅到了,才这般大动肝火。”
“您别担心,那封折子牵连到大伯、二伯还有八叔,和阿玛无关。”
弘晖见宜婳有些慌,赶紧给她吃定心丸:“您别怪儿子没有提前和阿玛说,儿子觉得阿玛还是不知道的好。”
“对,你也是不知道的。”宜婳反应过来,表示自己今天并没有听到这话。
养心殿里诸位皇子阿哥都到了,除了被圈禁的大阿哥,就剩下十阿哥没有来,九阿哥着急的抓耳挠腮的。
康熙看了一眼,发现老十没来,倒没生气,这个儿子混不吝惯了,正事也没他的份,不来就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