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翎现在不是官方嫌疑人,是知名企业家,咱们想打听她的过去,把你的同学请过来正式询问,肯定不合适,师出无名,万一向思翎知道了,可以投诉。”陈浦说,“要不你请她们吃个饭吧,我……找个托词跟去买单。你们以同学聚会的名义,聊聊过去,顺理成章。”顿了顿,他又嘀咕了一句:“反正你也挺喜欢同学聚会的。”
李轻鹞觉得,从云南回来的陈浦,除了骨子里透出的低沉,还变得神神叨叨的,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说他在阴阳怪气吧,他又垂眉搭眼,毫无气势;你说他是真的这么认为吧,傻子都听得出来他讲的就不是什么正经话。
这要放从前,李轻鹞直接就揪住他的耳朵,问他到底什么毛病。但现在,她只是带着一点点火气,笑容甜美地答:“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同学聚会了。”
陈浦……
陈浦不想说话。
说干就干,李轻鹞立刻联络了那几个同学,为了显得自然,又叫了班上另外两个比较活跃的男同学。按理说,也该叫马君鸿,他知道年级很多事。但他和骆怀铮走得近,为免节外生枝,李轻鹞没有叫他。
李轻鹞当年的人缘就挺不错的,加上她的经历,就跟传奇似的,被人津津乐道,又消失了那么久,现在突然冒出来要请客,人人感兴趣。这一通邀约,除了一个同学没时间,其他人都答应来,正好明天是周六,定了晚餐聚会。
陈浦正想把车开回局里,李轻鹞的手机响了,她看到来电显示,立刻接起。
是她爸,白天她爸几乎从不给她电话,除非急事。
“爸。”
陈浦的车速立刻放缓了。
“你今天有时间吗?”李父问。
李轻鹞看了眼手表:“今天不忙,说。”
“刚刚你妈打电话,她在诊所下楼梯,摔骨折了,现在小罗陪她去医院。你要下班了,就去看看。我还在江城出任务,估计下周才能回来。”
李轻鹞吃了一惊:“就在诊所里下楼梯,怎么会摔骨折?重不重?人没事吧?”
李父倒是笑了一声:“谁知道她怎么弄的,一共就十来级台阶,天天走,你妈一向笨手笨脚。摔得不重,刚拍了片说是脚背骨折,人没事。你别着急,得空去一趟。”
挂了电话,李轻鹞立刻打给母亲。袁翎正被徒弟小罗陪着,在医院拍完片,她倒是挺不好意思的,大概也是觉得在家摔骨折丢人,一迭声让李轻鹞别去。
“就断了两根跖骨,要不是怕有碎骨头,我都不来医院,自己打个石膏。”袁翎说。
“去都去了,把石膏打了再回来,自己动手不方便。再说你是干中医内科的,人家西医外科比你专业多了。”
“那倒是。”
挂了电话,李轻鹞跟陈浦请假:“下午没什么事,我请半天事假,回头去单位补请假手续。”
车里就这么大,刚刚的电话,陈浦听了个七七八八,他问:“袁阿姨没事吧?”
李轻鹞说:“没事,精神着呢。你在前面路边把我放下就行。”
“哪家医院?”
“二医院。”
“回头一块补请假手续,我送你过去。”
李轻鹞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上去见她吗?还是和从前一样,到门口就走?”
陈浦:“我想想。”
他是真的要想想。
本来这些年,不见也就不见了,见了他真不知道要跟李谨诚的父母说什么。大概,这就是人们说的“近乡情怯”吧。
其实几个月前,听丁国强说,李轻鹞要进他的二队,他也是相同的心理感受。
不太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