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梓泞看着他,许多话涌在喉头却一声轻叹期盼道。
“真希望你能早些走出来啊!”
他倒也是想啊!
可白日里清醒着,看到他们一同寻来的画像,她送他的珠钗玉佩。便时时刻刻提醒他们的相识相遇,以及在容陵经历的一切。
夜晚闭上眼迷茫之际,脑海里也都是她的模样,就连梦境之中都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她的身影,有时是他们的过往、未来,都是美好的那么不像话……
可有时梦中所见着的,是她被人追赶,亲眼见着身边所有的人在她面前一个个的死去,绝望无助之际跌下悬崖随风而落单薄的身影。
再看到的,便是她鲜血淋漓满目疮痍的模样了……
“尽管她如今与我天人两隔永远不复相见,可她在我心里,每每想起往日我与她的那些朝朝夕夕便永远也走不出来……”()
一滴清泪以极快的速度从脸颊滑落,砸在了他扶着茶杯的手背之上,欧阳若宣垂了垂眸扯出了个苦笑抬眸望向漫天飘雪的空中。
“走不出来才好,那样便永远记得。记得我们的过往,记得我们少年时那段青涩懵懂却又美好的感情,记得她的存在!走出来了说明她在你心中已经随着时间渐渐的淡去了,可还是依然记得的。”
“当你过了一段时间再度想起,只会比最初更为心痛难耐,那种感觉就像,伤口已然结痂就在快要愈合之际却又残忍的再度揭开……与其再经历一次锥心之痛倒不如让她像一根刺,永远的扎在心间,时时刻刻感受着。”
“不然,我真的害怕有哪一天会忘了她……”
徐梓泞无言,侧眸看了眼空中飞舞的白雪,思绪不由得有些飘远。
倏忽间便想起了几年前的那惊鸿一瞥,若是他当时反应的早些,也不会就此与她成为再难相见的陌路过客。
徐梓泞突然的便觉得有些想笑,他连自己的情结都未解开,居然妄图将欧阳若宣从悲痛消沉中拉出来。
他连只是错过的遗憾都难以释怀,又何况他与章家小姐阴阳两隔的悲哀呢?
陈珂竹远远的望着两人,见二人情绪都有些低落,宣儿穿的也还算厚实,犹豫再三便又转身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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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及婚事延期的消息,苏府众人并未表现出多大反应,就连苏瑾文也是反应平平。
因为她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为什么会提出延期一事,只是她的最近的平常到显得有些反常了。
近日来见的最多的便是她站在藏书楼的阁楼上,远远的望着西边的方向。
北为瞿聖,西为擎襄,颖洛便是永远的沉睡在了那西边的擎襄……
藏书楼对面的廊下,苏念盈与苏云笙姐弟二人仰头齐齐望着站在阁楼上的苏瑾儿,苏云笙喃喃道。
“我说反常吧,大姐你还不信……往常哪儿会是这般模样,简直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苏念盈微微蹙眉轻叹道“她近日受到的打击太多了,闺中密友死在了和亲的路上,如今成亲在即夫婿却又被选去了前线,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再像往日那般没心没肺嘻嘻闹闹了。”
“唉,造化弄人啊!自从与瞿聖开战起这京城就愈发不太平了起来。往日里都在京中待着的人,如今走的走散的散,就连檀俊阿兄都外出征战了,就我还一事无成,在家中恍惚度日……”苏云笙唏嘘不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