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肋骨断了六根,中间三根粉碎,右边四根被震裂……”侠客道,“用我帮你接上吗?”
“接……”我断断续续地道,“不接,等着长歪吗?”
话没说完,肋骨上又是一阵山呼海啸似的剧痛。侠客出手干脆利落地把我错位的肋骨一根根对准回去,掰着我的腰好像摆弄无知觉的木插件玩具。
“接好了。中间三根碎的就没办法了。你自己能长好吗?”他辣手摧花之后,还若无其事地问。
我连抽好几口气,稍微适应了身上愈演愈烈的剧痛,艰难地道:“疼……那、人,还、活着、吗?”
我这时候后悔地想起来,库洛洛不是要那女人的能力吗?别让我失控一下搞死了!
“活倒是还活着。”侠客道,“不过两条腿被你齐根切断,不赶快止血的话,也快死了。”
“那、怎么办?”我睁开眼,聚拢涣散的目光对上侠客的眼睛,“止血啊?”
侠客才要说话,另一边响起微沉的脚步声,飞坦低气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淡淡地:“怎么回事?”
我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转过脑袋,看到提着剑、沉着脸走过来的飞坦,一股憋在心里的委屈顿时翻腾起来:“飞坦,我受伤了!”
“看到了。”飞坦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战斗发泄后的愉悦,反而压得人喘不上气来。我心生不妙之感,他走过来蹲在我另一边,伸手残忍地按了按我碎得彻底的肋骨,我惨叫一声,听到他缓慢、明显压着阴鸷怒火的语气道:
“谁让你冲上去的,找死么?”
完蛋了,秋后算账!我心脏猛抽,哆嗦一下,逃避似的闭上眼睛哀叫道:“飞坦我疼!别骂我……疼疼疼……”
飞坦“啧”了一声,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托起我的脑袋,左右转了转检查颈椎和后脑,接着左边先落地的肩膀被触动伤处,尖锐的刺痛扎到神经,我情真意切地“嗷”一声痛叫出来。
“忍着。”飞坦没好气道。
“肋骨碎了三根。旁边三根被拳风震断,还有四根骨裂。还好那()
女人力气不大,不然真是危险了。”侠客向飞坦介绍我的伤情。
飞坦没说话,有点冷场。
我知道,就算附着在拳上的硬对我没用,如果换了力气大的男人,那一拳只凭肉体的力量也足够把我打个对穿——那可真是肠子落满地,无力回天的死法。
我这时候才渐渐觉出后怕来。
侠客想是见势不妙,打圆场道,“对了飞坦,后面那个女人你去处理一下呗,库洛洛要活的。”
飞坦放开我朝后面走过去。我心里好奇那边的情况,又因为肋骨断的七七八八,暂时还不能坐起,只好拼命抬起头,朝脚尖的方向看。..真惨呐。
就在距离我不到两三米的地方,那个穿黑衣的女人爬在地上,只剩半截身子,双腿以下全无,身下一摊血泊。十几把折射着寒光的刀倒插在她身后,地上还留着几段残肢。
飞坦闷不吭声地走过去,一脚踩在那女人肩膀上,把她踩趴在地。她的双手也被侠客折断,下颌卸掉,无法反抗不说,连声也不吭一声。
飞坦踩着那女人肩膀,俯身下去伸手,一只手掌上燃起橘红色的火焰,直接朝着她大腿根处不断涌出鲜血的断口烧过去。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从那女人嘴里发出,她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又被飞坦的脚牢牢踩在原地。
我无法想象断肢处被烈火直接灼烧的剧痛,只是看着就忍不住连打哆嗦,连自己伤处的痛都有一瞬忘了。
飞坦手上的火焰在烧过一圈后消失,他松脚,单手抓着那女人的头发把人提了起来,被吊悬空的女人下半截身子空荡荡,断口处一片焦黑,血却是止住了。
“这就受不了了?”
飞坦低哑的声音夹杂在刺耳的尖叫里格外清晰,暴虐和血腥气像是在空气中一颗颗浮起的灰尘,令人悚然发麻。
那女人的下颌被卸掉,叫声因此十分尖锐古怪。她的声带在这种不正常的振动中很快撕裂,哑静了下去。只有整个人不时地抽搐让人知道她还活着。
“飞坦,先算了吧。”侠客忍不住开口提醒,“库洛洛要活的。”
飞坦默然,手一挥将那女人像垃圾一般轻飘飘丢在了地上,踏着一地血泊走过来。
我还费劲巴拉地立着脖子往那边看,一对上飞坦的眼睛,立刻像做坏事被抓住了似的放平脖子躺回去,假装自己像具尸体似的躺得笔直,没有乱看。
“区长拉格沃,你准备怎么办?”侠客又掏出手机按了起来,边问飞坦。
和飞坦打的那个男的?他还没死吗?我转转眼珠。
飞坦把手***兜里,用那种嗜血的淡淡的语气道,“就这么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忍不住又好奇地支起脖子朝旁边看,在一堆碎石废墟里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陌生身影,显然就是已经被飞坦解决的敌人。听飞坦话的意思是他还没死……想想他之前的嘴贱,我打个寒战,默哀。
脚背被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我扭头,就看到飞坦看不出情绪的金眸,顿时头皮一麻。
“你还要多久好?”他问。
我躺回去,用没受伤的手摸了摸自己骨裂的肩膀,又摸了摸粉碎性骨折的肋骨,倒抽着凉气估算了下,“有点严重,可能要,六七个小时吧。”
飞坦皱了皱眉,倒也不着急,道:“那你就躺着吧。我先去收拾那边的家伙。”说着转身,朝着那个倒在对面的男人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