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焦躁,但钟紫言习惯了将心事藏在心底,面上依旧平静无事。
章温很快归来,见钟紫言和司徒宓老实坐卧,也不再多说话,在银棺下盘身打坐,闭目修炼。
一直到了下午,章温腰间玉佩忽然震动泛黑,他起身快步向地宫外走去,不多时,再次返回,冀狈鬼祟弯着身子跟在后面。
钟紫言见他那副模样,全然没有半分修士气节,心中难以接受,怒气狂涌,直直盯着他看,一旁的司徒宓也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叛徒千刀万剐。
冀狈红肿的脸此刻已经消化大半,这幅模样应该是专门为了清晨时骗钟紫言而被打成这样的,此时他不敢对视铁牢内的掌门,撇着头像东面看着,那里阴暗处蓝衣女子正走向大殿中央。
你这判门逆贼,枉我夫君对你那么好,真是养了一条白眼畜生!司徒宓狠声大骂。
冀缩着头不敢面对钟紫言,眉头愁苦,见章温向后看他,勉强抬脸讪笑。
章温停住了脚步,冀道兄,你家掌门就在那边,你也不去见礼?看看都被人家司徒家的小姐戳脊梁骨呢~
冀狈只是讪笑,也不敢多做其它反应。
章温转而寒声道,既然外面的人都知道了你不对劲,我留着你又有何用?
见章温手中黑气蔓延,冀狈噗通跪在地上,有用的有用的,莫杀我!
章温探掌一把掐住冀狈喉咙,黑气蔓延冀狈全身,他体内本就被种了黑煞之气,此刻又有外力牵引,真真是万蚁噬心般的疼痛。
凄惨叫声持续了良久,章温狞邪笑问:有什么用?
骨气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冀狈以前认为自己是个有骨气的,却不想在这短短的一天一夜里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折磨,他扛不住,于是他认命了。
他眼珠翻白,知道只要下一刻说不出一个有用的理由,自己就得死了,他不想死,于是没有用也得说有用,有用!我有用,李守信只是见我将掌门引来此地,这说明不了是我故意要害掌门,我可以出去打死不认,只说这里面是一套迷魂大阵,兜兜转转又转了出去,而且我可以带着姜师叔进来这里!
躯体被甩出三丈远,冀狈捂着嗓子干咳,直到缓过气来,才慢慢重新跪在地上。
章温厌弃道:既然有用,那就去证明你的价值!
冀狈眼珠转动,心里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出去,但只能遵照着转身向地宫大殿外走去,刚走了三步,突然转身道:这我现在引来姜师叔,您也斗他不过
也是。章温稍一思索,又道:这不妨事,你且出去委屈两三个月,三个月后我若能筑基,自会设法通知你,届时你只管带人进来。
至于出去以后,冀狈怎么诓骗赤龙门人,章温不关心,章温只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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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狈灰丧点头应承,全程没有看一眼钟紫言,原本的计划被李守信打乱,他此刻正想着出去以后怎么和那些人交代呢,突听铁牢内司徒宓对章温道:
这逆贼能坑害赤龙门,就不怕他坑害你,他若是出去和姜前辈他们交了底,你又该如何应对?
这是诛心挑唆之言,但句句在理,章温刹时反应过来,又听司徒宓继续狠声道:退一步说,即便这逆贼无心反你章温,他若是被姜前辈他们搜魂,你又该如何?
司徒宓完全是要致冀狈于死地,钟紫言亦能明白司徒宓此番言论中包含的恨意,只可惜自家女人智计还是欠缺,只图一时爽利,若是冀狈被杀,说不得他夫妻二人很长时间亦脱不得困。
冀狈面如死灰,怨戾看着司徒宓,脑子极速转动,很快又想到一点,不会,章道友你莫受他挑唆,我体内可是还有你喂下的黑煞丹呢!
什么毒药不可解?再说搜魂术呢?司徒宓补充了一句。
冀狈咬牙道:我和他们是同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们怎么会对我用那种术,门规有定,同门之间不得相残,搜魂术一用,我即会变成痴傻残障之人!
两方狡辩来去,钟紫言暗暗碰了一下司徒宓,示意她别再说了,其实那章温心思毒辣深沉,只需一两句言语就能起作用,说多了反而无益。
冀狈一直在那儿哭求,章温沉吟良久,忽而冷笑,冀道兄,我信你,不过嘛,你得证明你值得让我信!
这冀狈不明所以。
章温指着钟紫言:你把你家掌门杀了,算作投名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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