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园在情报这一方面可以说得上是兵贵神速,苏逸也没有推脱,直接甩给了姬冰尘去办。
“弃子供出来的人,那岂不是更加无用?”祁景安头也不抬,道:“杀之,不必来报。”
世间之事善恶有度,既然做下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就该有这个觉悟。
有些人未必是自愿,而是迫于大凉的压力,尚且有情可原。
“是。”
“等等。”祁景安搁下笔,道:“查清楚缘由,若是受人胁迫,放条生路。”
这不是祁景安的习惯,却是秦夜泊会做出的事。
他只是代替秦夜泊坐在这个位置上,更是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
“祁副教主。”
青衣站在大厅之前,道:“就你我二人,教主去了哪里,你也该跟我交个底吧?”
论起资历,青衣的确是总坛中最有资格知道一切的人,他是顾泽亲自敲定,来协助秦夜泊的人。
总坛之中谁不会给他几分面子?
祁景安不会。
“我已说过,他去处理家事,不能明言便是有苦衷,希望鬼司不要再问了。”
青衣也没有再坚持,祁景安这些日子能够扛起这些事确实不易,何况,秦夜泊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只是祁家的流言,如何处置?”青衣深知祁景安的性格,只是事关祁家,于情于理都应让祁景安知晓。
“流言……”祁景安闭上眼,想了片刻,道:“鬼司,我会处理的。”
青衣也未询问,便是说了一声“告退”。
“竟是翻出了我祁家的事情……罗影当真是敢把我当成秦夜泊来对付,那就得明白对付我的代价。”祁景安落下一子,棋盘黑子已是溃败之势。
只有祁景安一人坐在棋盘之前,手执黑子。
“这棋局看似你赢我输,实则我赢你输啊罗影。”
祁景安站起身,盯着棋盘许久,突然伸手一把掀翻,棋子落了一地。
“罗影,我从来都不怕身败名裂,只是,你怕不怕鬼门身败名裂?”
祁家的人早就被他杀干净了,罗影想让天下人知道高高在上的祁副教主是如此不堪么?祁景安从未后悔过自己的所做,如今旧事重提,他也依旧不会后悔。
但是鬼门提出这件事,也该让鬼门知道一下他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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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算不上扬刀立威,但也应该让其他人明白,染灵岂是容他人非议的?
罗影低声笑了笑,道:“我果然是低估这两人了,没想到秦夜泊与洛飞箫也有着关系,至于祁景安……”
若是没有关系,洛飞箫也不会站出来为染灵说话了。
刚开始还真未将祁景安放在眼里,秦夜泊的亲信罢了,以秦夜泊那种性子,纵然祁景安身有恶名,却未必真如传言。
如今看来,秦夜泊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够稳住染灵的局面,身边果然是养了一条恶犬。
“祁景安倒也不难对付,说到底,对付的了秦夜泊,祁景安也不足为虑。你说呢,清歌?”
沐清歌伸出手,将怀中的黑猫换了个姿势,道:“这么多年你摆了他多少次?你是真的对付不了,还是……你也在犹豫?”
罗影瞥了一眼黑猫,道:“我这一生所为的只有一件事,无论是谁,我都在所不惜。”
这么多年他不知算计了多少门派的少掌门,寒云教,清君门他都参与过,为的是保住鬼门,也只有这一件事。
不同于温岱之的是,罗影想让鬼门堂堂正正立于世人之前,如此,方才是长久之计。
沐清歌在罗影面前向来是会收敛起许多,就连说话都会少了在秦夜泊前面的轻佻。
“门主的位置,要不要交还给你?”
罗影摇头,道:“送与你的,你好好拿着便是。只是……祁景安怕是要按捺不住了。”
还未等他再开口,便听得门外传来鬼离煞的声音。
“门主,属下有事禀告。”
沐清歌瞥了一眼罗影,笑了一声,道:“进来说。”
鬼离煞行了礼,道:“门主,我们在长安的分坛,被染灵教抄了家。”
祁景安在人后,是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杀意,甚至让罗影有些后怕。
一个能够让秦夜泊那种性子的人坐稳教主的位置,其为人之狠绝,可窥一斑。
沐清歌低头,给黑猫顺着后背上的毛,漫不经心道:“漫园,漫园现在就在染灵中,姬冰尘和月无双这两个都在秦夜泊的名下,在秦夜泊的名下,就是在祁景安的名下,这步棋,反而不如不下。”
“是了。”罗影有些头痛,祁景安这个人可以说得上刀枪不入,本以为祁家的事情能让他方寸大乱,可还是低估了祁景安的心狠。
祁景安根本不在乎祁家的生死,何况名声?恐怕就算有朝一日祁家被抄家,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本想再摆他一道,反而引得他将矛头瞄准了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