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秋有恃无恐,道:“月无双,你可要想清楚,你这一剑下来,斩断的可不仅仅是我的性命,还有整个秦家的。”
他能够跟在姜云笙身边,就算不是姜姓的人,那他的地位,又能低到哪里去?
姬冰尘拉住了月无双,道:“这是秦夜泊的家,不顾及秦落,也不能不顾及秦夜泊。”
月无双转过头,看着姬冰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最终还是将重明剑收回。
陆从秋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真的动起手来,那将会是姬冰尘与月无双,再加上一个秦潇晗,三个人足够将他彻底留在这里了。
可惜,可惜啊,他们偏偏是不能动手!
秦夜泊当真是丝毫不会给他们留情面,陆从秋一直以为秦夜泊性子软,不会真的敢与他们死皮脸皮的,可没想到,他真的敢。
“东西可以给你,但是……”秦潇晗拿过了一个漆黑的木盒,继续道:“但是,我要一道免死令牌。”
陆从秋略一沉思,道:“什么样的免死令牌?”
秦潇晗面色沉着冷静,回答道:“秦家为了大凉,丧尽天良的事情做的也够多了,我担心,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个道理谁都知道,秦潇晗的下场,未必就会被那坐实了叛国罪名的人会好上一分一毫。
可他的这道免死令牌,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是为了秦家那些本无辜的人。
“此事好说,你是功臣,必定不会亏待于你。”这样担忧自己下场的,也不仅仅是一个秦潇晗,他手下的所有人,几乎都是这样的担忧。
若当真是兔死狗烹,想当初的周元鸿和童符,为何会为大凉卖命?
姜云笙这个人,只相信自己的人。
而这个信任的过程……却是相当不易。
“我要的不是我自己,我要的是秦家上下。”秦潇晗低头看着怀中的盒子,握紧了惊雀枪。
至于二哥……秦潇晗是相信他,有自己的能力的。
陆从秋道:“这是自然。”
吴念早就听到了动静,还未等她跨出房门,管家便是将她劝了回去。
秦家隐藏的事情太多了,稍有不慎就会跌下万丈深渊,外人还是不要参与进来的好。
“夜泊,你没有想过,现在根本不能杀了他么?”祁景安总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秦夜泊不会是不顾及后果的人。
若是真的牵扯无辜,他是断然不会做的。
“我想到了,我便是要让他明白,他一日在南盛,我对他的杀心一日不减。”一定程度上来说,秦夜泊早就与姜云笙公开较量了,多得罪一分,少得罪一分,并无太大的区别。
无论是陆从秋,还是姜穆,还是姜云笙,没有一个人是好得罪的。
可,秦夜泊就是好得罪的人么?陆从秋于他,是痛下杀手的仇,秦夜泊并非睚眦必报之人,可他与陆从秋,本就是立场不同。
这么多年,秦夜泊做事极少会断绝所有后路,可这两年,他遇到的事情,似乎完全不同了,只要给了对手一丝机会,他们便会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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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大凉的仇,一个秦家,难道还不够么?
“那我们现在的处境……”祁景安看向了时绍星所在的方向,随后收回了目光。
秦夜泊早就说过,姜云笙对时绍星的杀意,已经藏不住了。
“你也不用担心,当真是逼急了我,姜云笙和姜穆,谁也别想活着回去。”秦夜泊丝毫也不担心,他敢派出姬冰尘和月无双,便是已经做好了与姜穆和姜云笙玉石()
俱焚的准备。
毒杀这种事情,他做的也不少了。
祁景安摇了摇头,道:“这样的事情,我来处理便好。”
“也不用太担心,姜云笙他比我惜命。”
秦夜泊不能死,姜云笙更不能死。
若是不惜命,怎么会用长生蛊这种办法以求得长生?
“已经四天了,鬼门没有半点动静也就算了,连洛飞箫也没有动静。”祁景安早就觉得不对劲,都说洛飞箫侠肝义胆之辈,为了江湖而生。
可就算是寒云教也不过十年之数,鬼门为何能够在皇权更迭中,始终不倒。
祁景安转头看向秦夜泊,却突然发觉,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景安以为呢。”秦夜泊有些不在意,继续道:“我对鬼门怀有私心,洛飞箫不会不知道,如今他还能与我共同商议,你觉得其中会有什么蹊跷?”
这话已经明明白白说出来了,秦夜泊有私心,洛飞箫同样也有私心。
何况,秦夜泊早就承认过他与沐清歌的关系,就算是有私心,也无人再会想到洛飞箫打了什么算盘。
漆黑的木盒还是交到了陆从秋手中。
秦潇晗手中还是捏了一把汗,这些东西他是秘密请了高人做的,可不知精明如姜云笙,能不能看出端倪。
就算是当时看不出,那么日后他着人去寻的时候,也会发觉其中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