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太子遗骸葬在祭天台?”祭天台王孝男太熟了,上学的时候,约架大都都在祭天台。现在想想,自己打架的旁边埋着个人……咋恁瘆得慌呢?
花儿爷点点头,又摇摇头。“祭天台——是祭天地与各路神仙。太子遗骸在刻祖先名讳的石碑上首供着。这事儿,只寨的主事人才知道,你小子别乱讲啊!”
“您不放心我,还给我讲?”王孝男一句暴露本性的话脱口而出,想到面前的是花儿爷,前半句理直气壮,后半句有点气虚不稳。
以为自己发性子的话会惹来批评,没想到花儿爷只是笑笑,还点了点头,“还是和你佛(话)才舒坦,和城里人讲话太累!上次启云去看我,我讲一句还要想他听不听的懂。他呢,一个劲儿的傻笑,我看他那笑,我就觉得别扭。城里人和咱们之间有距离感!”
“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顺眼对吧?”王孝男略有同感的举起酒盅,“来,为看着顺眼,咱爷俩走(喝)一个。”
“好类(类,语气助词)!”
王孝男觉得喝的差不多了,再喝可能就醉了,就说着客气话要离开。
而花儿爷也带有三分醉意,见王孝男要走拉着他,“别走,你爷我打今儿起,就一个人了。你小子赶巧碰上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还不陪我喝个痛快?”
“怎么会是你一个人?亚哥呢?”貌似这会儿,王孝男才记起自己来还有事。
“别提他!”花儿爷想到这妮子走之前还笑话自己一次,语气不太好,“好好的提他干啥?你给我讲讲你对雷启云的印象,这个哥哥好不好?”
“好好的提他干啥?”王孝男不情不愿把话还给了花儿爷。
“呵呵,他不是要带你回去吗?要是你觉得他不好,回去不得天天看着他?依你的脾气你受得了?”花儿爷一副,说说呗,我为你好的样子。
“那不简单,我不回去了呗!”
“你不回去不是说明你胆怯吗?见不了城里的大世面,出鳖货(意思畏畏缩缩,骂人胆小的意思)!”
王孝男心下明了,激将法?老爷子是在做说客的!笑了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那更好办,打的他绕道走,不敢在我面前出!”
“别别别,”花儿爷一口否决,“使用武力是蛮人做的,下下策。”
王孝男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巴,不以为意的嚼着,“我觉得有用就是好策,管它上策下策!不过,你有啥上策说来听听,说不准我能借鉴一下。”
“上上策,”花儿爷摸了摸刮的溜光滑净的下巴,“你呀跟他回去,把属于你的拿回来,然后做的比他们更好。让他们汗颜,让他们觉得不如你,在心里上狠虐他们!”
王孝男明了的笑笑,这老家伙就是想自己跟雷启云回去。至于他说的属于自己的——自己有自知之明,不是那块料!更何况上次听雷启云的醉话,就是有产业也不是啥好做的,自己才不去趟那趟浑水,找不自在。
王孝男就着酒劲儿胡搭话道:“那不是如了他们的意了?雷启云今儿个还说对不起我,我不跟他走他心里难受。照你说的做,那我就让他心里不好过,死也不能跟他回去!气死他,急死他!”
如果有胡子,花儿爷这会肯定是气的吹胡子瞪眼了。
看着王孝男明明和自己唱反调,还一副就听你的赖皮样子。花儿爷先是叹了口气后,脸上泛起欣慰的笑意,“你这孩子啊,你和乔……你们都是有主意的,好在心都不坏。”
“哟,您今天是当真心情好,一个劲儿的夸人。你以前都是……”说着还做着抽巴掌的动作,“都是这样对我,你这冒不腾(突然)的一个劲儿的夸我,我这心里直发虚。总觉得你这是要打我的前兆()
。唉——想想我王孝男长这么大,总算是有两个夸我的人!我除了心虚,还挺高兴的!”
“我也挺高兴的,为了高兴咱爷俩走一个(喝一盅)。”花儿爷举了下酒盅后,一饮而尽。
望着拿筷子扒拉着菜的王孝男,有点好奇的问,“恕我直言啊,你对你的身世,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这点我还真佩服你,真能抻得住!”
王孝男放下手的筷子,眯起眼打量花儿爷。
这又打啥鬼主意?花样挺多,我不接招,看你怎么使。“有啥好奇的,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想知道。”
花儿爷自顾自的说,“你爸……”看了眼王孝男平淡无波的脸,“我是喊他雷信诚。你们不知道,你妈——就是你姑,抱你来之后,差不多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他也来了,找到了我,和我佛(说)起了雷梅和你。”
花儿爷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王孝男。看他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酒盅,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