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着客气话跟上去送送,被李生安阻止了。只得转身回来,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村长皱着眉听着亓林妈愤愤地说:“佛(说)来佛(说)去还是要离婚,我不同意!凭啥?从一开始到现在,花了俺家里多少钱了?
她不想过了,佛(说)离就离,哪有那好的事儿?再佛(说),我这腿佛(说)不好以后就站不起来了,我还指望有人给我端屎送尿伺候我呢!”
“你还是歇了那份心吧!”村长气冲冲地说:“方童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一天花销不少钱。你还想她伺候你,别做梦了!医生催着交钱,催了几次了。方家那个小妮,正到处借钱呢。按道理,这个婚还没佛(说)清楚,钱就得有你们家出。”
“啥?”亓林妈怪叫一声,“她个贱壳子还住医院里头呢?怎么能让她住院,就该让她熬死!花了多少钱啦?她花了多少钱了?”
“你消停一会儿吧!不是你一直嗷嗷叫着打死她,亓林现在怎么会在拘留所?方童现在是死是活还不清楚,医生也佛(说)不准。医院的开销可不少,况且医生佛(说)她伤的重,即使活过来也会有后遗症,说不准少根筋变成傻子!”.br>
“咋能会变成这样?咋能会成这样?”亓林妈拉着村长的一只手,分外地激动"“那——那得花多少钱啊?都成傻子了,还救她干啥?让她去死好了!我的命咋恁苦嗷!我哩个老天爷啊!您咋不可怜可怜我啊!我……”亓林妈脸上恐慌一片,随即哭天抢地地叫了起来。
“你白(别)嚎了!让她死,你没长脑子,她死了你儿子就是杀人凶手!”村长呵止住了亓林妈地哭叫,放低了声音,“现在先不管方童的事,你先想想叶振山这事该咋办?白(别)死死死的佛(说)点子(一些)没用的,”
看着村长十分不耐烦的脸,亓林妈明白叶缠,自己能有啥办法?
思来想去沉默一会儿,可怜巴巴地打起了感情牌,“大哥,你兄弟走的早。这些年我们孤儿寡母,日了过的啥样,您也看到了。现在我待在这医院里,亓林被关起来了,家里就余俩没爹没妈的孩子。我真是没办法了,你说吧大哥,你给出个主意!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叶振山要三天内鸣炮赔礼道歉,不好办。”村长挠挠头,嘴上埋怨着亓林,“这叶镇山本来就不待见你们家,怕是要提乱七八糟的要求。他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惹他干啥?你佛佛(说说)你,惹他干啥!”
村长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想到十年前,自己和叶振山共同处理亓森方辞之间的()
事。自己劝不住亓林妈胡搅蛮缠,为难过叶振山。直到现在,叶振山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真是够记仇的!
“没有别的办法吗?给他道歉可以。鸣炮赔礼不行,要是真的鸣炮赔礼,亓林以后咋见人啊!”亓林妈带着哭腔,“他现在还被关着,这可咋办啊!”说着又要哭起来。
“得得得,别嚎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村长也苦恼着,“两口子打架,为啥非闹到大街上?亓展去劝你们,你们不听,还往他身上泼脏水……唉,弄成现在这样子。”
村长稍作沉思出声,“方童那边我问过医生了,治了不一定会好,钱不会少花。她们要离就离好了,反正也没结婚证。开个桥归桥路归路的文书,立誓不能反悔就行,你们也省了给她治伤的钱。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亓林弄出来,把叶振山这碴了了。然后让亓林把外面那个女的接回来,这不是又是一家人了嘛,有了一家人就好好过日子,别在整些有的没的,自己人生气,外人看笑话。”
“这……我就是不甘心……”亓林妈拍着床边恨恨的说。
“你不甘心,就再考虑考虑。”村长的语气有几分不悦,“你要是先让亓林出来,我就能想法子带他去找找叶老大和花儿爷,让他们从中调和调和。亓林是我亲侄子,我会尽力。”
“大哥,我……”亓林妈脑袋也乱哄哄的,只是心里想着方童离开自己家,心里就不舒服。
“要是不同意,你自己想法子吧!”村长僵着脸站起来要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你腿脚不方便别起了。”
亓林妈喊着,“大哥大哥,我真是不知道咋办?你先别走!我再想想。”
村长撂着脸子,不高兴地说:“你不知道咋办?我说你又信不过我,我何苦在这儿浪费时间。”
看着亓林妈缓和了态度不在说话。村长接着说:“你要是同意我刚才说的,我就去给人家说。你要是不同意,你也别找我了。谁家家里没活儿,天天找事儿!”
亓林妈心里清楚,要不是村长念着自己过世的那口子,是他自己的亲兄弟,不会管自己家的闲事。确切的说是从上次管过亓森和方辞退亲的事儿后,就事事避着自己。
沉默一会,也没想到啥,才说,“就依大哥,那您一定好人做到底。别把亓林弄出来了就不管他了。”
村长无奈地大声叹口气,“唉!亓林妈,你摸摸良心再佛(说)话。亓林是我亲侄子,我还能不管他死活!对你们家的事,我哪次不是尽心尽力。我不图你说一句好,我只图你别背后骂我就行了。好了好了,不废话了,你歇着吧,我走了。”
村长制止了作势要起来的亓林妈,跨步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