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悉的床,身边还突然多了一个人,郑嘉西不太?习惯,睡眠也?很浅。
她依稀记得自?己半夜醒来迷迷糊糊地呢喃了几句口渴,床头的吊灯亮着一盏,陈森可能根本没有睡着,很快就将温水送到她的嘴边。
像介于现实与梦境之间的迷茫,她也?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出错。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郑嘉西盯着天花板反应了好一阵,昨晚那些旖旎画面在?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也是证据,床边柜上摆着一杯快见底的水,只不过她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
手机被贴心地充好了电,她拔掉数据线一看,下午一点半,真是彻底睡懵了。
未读信息堆成了两位数,未接来电也?攒了好几通,有智琳的也?有eddie的,郑嘉西挑了重?点回复,边打字边给陈森拨电话。
那头秒接:“醒了?”
郑嘉西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逃哪儿去?了?”
“逃?”陈森佩服她调侃人的本事,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家?里没吃的,我去?打包了点东西,现在?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就到。”
郑嘉西闭着眼笑:“陈老板的服务真是周到,那我起来了。”
昨晚两人都热得受不了,后半程开的空调到现在?都没关,被子掀开的那一瞬冷气直接钻进来,郑嘉西激得打了个颤。
“能借一件你的衣服穿吗?”她瞥向角落的一团衣料,“我的上衣好像也?被你扯坏了。”
隔着电话,她也?不知道陈森是什么表情,只听那人迅速地回了一句:“衣柜里自?己翻。”
他又强调:“还有五分钟到。”
这个时间点的第一餐也?不知该称为早饭还是午饭,陈森将餐食摆上桌,郑嘉西也?刚好从房间里出来,鸡汤还冒着热气,菜心炒得鲜嫩清甜,郑嘉西吃出了熟悉的味道:“是山下那家?私厨?”
“对。”陈森给她盛了一碗汤,又把?米饭递过?去?,“头发怎么不吹干?”
郑嘉西端着瓷碗,注意力都在?餐桌上,一口热汤熨暖了空虚的胃,食欲也?跟着上来了,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先不管了,好饿。”
陈森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着吹风机出现在?她身后。
嗡嗡的送风声响起,连耳廓都烘暖了,郑嘉西的五感彻底苏醒,她挑出汤里的姜片,不经意问道:“昨晚怎么给我卸的妆?弄得挺干净的,你家?里有卸妆工具?”
很明显是个坑,陈森不慌不忙地跨了过?去?:“以?油溶油,用?擦脸的乳液卸的。”
“学?霸思维啊。”
“网上查的。”
“……”
这人很少开玩笑,说话和做事一样认真,没什么花招,郑嘉西这样的戏弄也?不见效,到头来还是被他的真诚打败。
“这里平时不住人吗?”
衣柜里没几件衣服,郑嘉西身上这件衬衫连吊牌都没摘,屋里也?看不到什么杂物,干净得像间样板房。
“嗯,我很少来这里。”陈森轻轻替她顺着头发,“原本是打算接我阿婆过?来住的,但她怎么都不肯搬,说是古樟街的老房子住着更舒服。”
郑嘉西想起了那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小院:“是我的话我也?选古樟街,种种花草养养鱼,还有街坊邻居陪着,聊天打牌都有伴儿,多惬意啊。”
吹风机的工作声突然停了,陈森捏着她的发尾,若有所思道:“我阿婆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郑嘉西不由得想起曹汎那番关于陈森身世?的言论,她回头笑:“那看来我和陈阿婆比较有的聊。”
陈森的嘴角泛起清浅弧度,连带着棱角分明的五官都跟着柔和不少,郑嘉西觉得这人就该多笑笑,她忍不住戳了戳陈森的脸颊,结果撤回的时候被他捉住了手。
“等会儿我去?一趟球馆,有单位组织羽毛球赛需要?租用?场地,下午负责人过?来对接,你跟我一起去?吗?”
“现在?几点了?”郑嘉西拿起手机看时间,“好像不行,我得去?送个人。”
“谁?”
郑嘉西不语,只是冲着陈森笑得有点坏。
“eddie?”
“不错嘛,连名字都记得很清楚。”
陈森那一双眼深得像寒潭,盯着她问:“那真是你前男友?”
“如?假包换。”
“他来郜云干什么?”
“我有东西落在?他那里,人家?来中国出差,顺便还给我咯。”郑嘉西干脆转过?身,双手缠上陈森的腰,“他今天走,我去?车站道个别?,你要?不要?来监督一下?”
“不去?。”
酷哥就是酷哥,拒绝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郑嘉西自?讨没趣,掐了他一把?想放人,双手却被陈森牢牢扣在?腰上。
她坐着,他站着,这么一来一回地拉扯,两人反倒贴得更紧了,陈森低头,目光落在?某人敞开的领口上:“扣子没扣好。”
郑嘉西可不玩占有欲这套,她的逆反心理说来就来,还故意挺起胸,那架势看起来好像恨不得再解掉一颗纽扣。
“不好看吗?谁要?把?扣子系到顶啊,土死了。”
陈森哪有办法,只能忿忿地堵住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郑嘉西被他的无情啮咬折磨到吃痛:“唔……你属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