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些暗器和机关箭都是从石壁两侧射出,对射之后,两边的石壁都有不少凹坑白点,唯有这面墙上干干净净,全无半点擦痕破损之处。
她忍不住伸手在石壁上推了一下,石壁纹丝不动,她不死心地敲打了几下,石壁上传来沉闷的回声,听起来这石壁并非一层薄薄的石板,至少有尺许厚,但后面比如是个空洞。只是这后面的空处,是陷阱,还是生路,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鲁盘也听到了她敲打的声音,皱了皱眉,说道:“这后面有路,不论是生路死路,必然有机关相通……”
“孙将军——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从上面传来一阵呼喊声,似乎又有人下来,只是那人更不走运,还没到他们面前,便已中招,只听得一阵惨叫,连人都没看到,便见上面的白玉石阶上,缓缓流下一道血水来。
那殷红的鲜血,如涓涓细流,从纯白无暇的石
阶上流淌下来,一直流到了他们身边,流入了先前合拢的陷阱缝隙之中。也不知上面有多少人伤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血流如瀑,三人都齐齐无语。
卫王还真是心急,才不过半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算上他们已经是第三波人,如此不死不休,在他眼中,这些人的性命根本不算什么。若有可能,能用人命替他趟平进入玄宫的路,他必然会不惜一切地用无数人的尸骨来做他的垫脚石。
“上去吗?”鲁盘忽然问道:“我们若不算上去,他还会派更多人下来。”
孙奕之冷笑一声,说道:“就算我们上去,难道他就不派人下来了?”
鲁盘默然无语,好一会儿,方才艰难地问道:“那……该怎么办?”
孙奕之本不想管那些人死活,看见鲁盘面色惨白,眼神中更是饱含悲愤缅怀沉痛之色,推己及人,物伤其类,他出自工匠世家,公输氏数百年来曾替各朝各代王公诸侯建筑宫室陵墓,想必殉葬之人也不在少数。孙奕之想起他曾说过自幼父母双亡,或许便与此有关,自是不愿见更多人来白白送死,他暗叹一声,便说道:“那就试试,看能不能关闭洞口吧!”
鲁盘眼睛一亮,打量了一番四周,捡起地上掉落的羽箭,半蹲在地上,朝着石壁上投掷过去。
青青眯着眼仔细观察,发觉他投掷的目标,都是那些蝌蚪状的文字,只是他的力气不足,准头更是有些差劲,十箭中勉强能中一二不说,还轻飘飘的一触即落。
孙奕之叹了口气,也从地上捡起几支箭来,用力朝石壁上射去。
他久经沙场,就算没有良弓在手,这力道和准头均远胜鲁盘,照着石壁上连着投了几箭,几乎箭箭中的不说,连那黑色的小蝌蚪都被他生生砸出一个个白坑来。
“咦?”他看着石壁上那一个个变白的蝌蚪,忽然惊异地叫了一声,“你们看——那石壁上的字,像什么?”
“蝌蚪啊!”青青脱口而出,可再定睛一看,又皱起眉来,“奇怪,好像又变了!”
她看得清楚,随着孙奕之一箭箭射出,锋利的箭头射在那些黑色的小蝌蚪上,变成一个个银白色的光点,单看到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可他最近射中的这几个位置,连在一起,看起来竟有几分眼熟。
“是星图!”鲁盘脱口而出,又惊又喜地叫道:“那是星图!北斗七星图!”
孙奕之唇角微微向上一翘,轻笑道:“看来,就算关不掉上面的洞口,也能找到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了!”
但凡有北斗星的地方,便有北极星,斗柄所指,天星所向。
鲁盘和孙奕之顺着那北斗星的指向望去,视线几乎是同一时刻,落在了青青的血滢剑上。
她先前用血滢剑撑在一侧的石壁上,贯注真气之后,几乎将半截剑身都刺入石壁之中,方才稳住身形,将自己倒挂在这光滑的石洞顶部。
而如今,那斗柄所指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正好,就在她剑锋所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