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真的是个超级搅肉机,或超级碎木机,殭尸群的上方弥漫起像锯屑一样的有机物质。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有任何东西存活”,袁朗心里是这么想的。
“老天,我从来没见过弹药消耗的这么快!”一名操纵重机枪的士兵说道,短短两分钟他已经换了四次弹药,枪管已经过热稍有变形。
鄚州里阵地被15米高的混凝土墙封闭了起来,高墙内,士兵忙前忙后,急得焦头烂额。有些人在往巨型喷火器中添加燃料,有些人忙着封闭掩体。而有的人已经在高墙上找好了守点。所有射击点火力全开,一时间,密集的弹雨编织成了一张火网,逼近的尸群纷纷肢解倒地。
“烧!烧死这群狗***!”袁朗扯着嗓子喊道,他看见已经有殭尸突破防线,抵达了高墙下,他们越聚越多,一个个踩踏着推搡着,看此架势是准备叠着人梯冲上高墙。
“枪口朝下,快点!”几名士兵抱着喷火器,急忙把枪口朝下,瞬间上百度高温火焰喷涌而出,被点燃的尸群如同烧蚂蚱一般被烧得噼啪作响。
墙外,越来越多的殭尸大军正在向高墙冲来,被率先派出去的坦克车已经深陷在了尸海之中,他们打光了所有弹药,的确干掉了不少殭尸,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哒哒哒!”重机枪射击声
袁朗扣动着扳机,一玫玫弹壳被抛到空中,他很迷茫也很恐惧,他不知道脆弱的城墙还能在不死军团的冲击下支撑多久。
营区内警报声迭起,如同死神敲响了丧钟,士兵们拿着自动步枪,高爆手雷,喷火器和一切能杀死殭尸的家伙事儿上城助战,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古代。
武装直升机飞过战场,所有坦克和装甲车都开上了阵地,扫射和轰炸着如滚滚洪流般涌来的尸群,炮弹在尸群中炸开,混杂着泥土和殭尸的肢体向四面八方飞去。
但鄚州里防御者们的努力还远远不够,原因很简单,他们的敌人太多了,前几波攻击虽然取得了可观的结果,但很快就有更多殭尸加入了战场,他们无边无际,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下。
人类的军队需要补给,殭尸却不需要。他们不靠食物和武器,也不用燃料,连饮水和空气都免了!殭尸没有后勤补给线可以被人类截断,没有弹药库可以被破坏,也没法把牠们围困到饿死、渴死。把一百只殭尸锁在牢房三年,在把他们放出来时还是一样致命。
讽刺的是,殭尸虽然没有能够思考的大脑,但消灭殭尸的唯一办法就是摧毁他们的大脑,因为殭尸团队没有集体智慧,没有领导统领和命令传递,没有任何层次的沟通合作。他们没有指挥官可已被刺杀,没有总部基地可已被轰炸,每只殭尸都是装备完整的、自动操作的部队,仅这项优势就决定了人类的失败。
火力正在衰退,殭尸正在涌入()
,每个人都由衷感受到了恐惧,恐惧好像在部队指挥官的命令中,也在四周人们的动作之中,不断有微小的声音鬼叫:“他们上来了,快跑!”
高墙上这些士兵,属于最后一道防线,在火力之外所补充的措施。余杭原本以为在重炮和导弹的攻击下,歼灭殭尸会很简单,他还是轻敌了。因为体制的原因,他所统领的部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会熟练使用武器。他们每日的训练是武装越野和翻越障碍物,一个士兵一年的弹药消耗量还不足三百发。他们的弹药在军火库里放到过期,都不会拿来给士兵练手。而会使用武器的人当中也只有十分之一能击毙殭尸,他们平时训练打得更多的是靶子,而不是会动的人。
他们成千上万的涌来,挤爆了高速公路护栏,往巷道而来,围绕居屋,登堂入室……他们的数量之多,连咆哮声都大到可以穿透士兵们的耳罩回鸣。
袁朗拿起一把散弹枪,打开保险,瞄准一只已经爬上高墙的目标,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种武器,他把瞄点放得太低了,扣动扳机,霰弹在地面上轰出个大坑来。他拉下枪栓,准备开第二枪,他调高了准星,一发霰弹击中了殭尸胸膛,巨大的冲击力把它震得往后飞,摔在地面上。紧接着他又爬起身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老兄,你怎么还不死啊?”袁朗颤抖着语气说道。
“砰!”他扣动扳机,开了第三枪,这一枪直接轰碎了殭尸的脑袋,喷溅出的血液溅了旁边士兵一身。
“哦,见鬼,混蛋!你怎么不看这点儿?”一旁的士兵抱怨道,刚才喷出的血液溅了他一脸。
“抱歉,他实在离我太近了,我没办法。”袁朗连连道歉。
话声未落,只听空中传来异常的直升机螺旋桨轰鸣声。
袁朗扭头看去,眼前恐怖的一幕不禁让他惊叹:“老天爷!”
营区后的山包已经被殭尸大军攻陷,他们如同洪水般涌向榴弹炮阵地,阵地上的战士们有些来不及开枪就被他们扑倒咬死,更多的是被咬伤后变异。从那里刚刚起飞的直升机机身上爬满了殭尸,他们一个接一个往上爬,如同未断藤蔓的丝瓜。
直升机被几百只殭尸拖拽,机身在空中飞行的摇摇晃晃。几只殭尸已经冲进了机舱,撕咬着驾驶舱内可怜的飞行员,鲜血染红了机舱内部。直升机终于不堪重负坠毁在了营区,机身也在贴地的瞬间爆炸,冲天的火光和滚滚浓烟如同魔鬼般在空中升腾。
封锁线也在那一刻溃守。也许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在那一瞬间袁朗似乎什么都记不得了。他所看到的一幕幕的影像都是人在狂奔,有步兵也有记者,有位新闻记者长得颇像亚里士多德,在三只燃烧的殭尸将他撂倒之前,他正在努力从背心里掏出天主教的十字架项链驱魔。
祸到临头各自飞,这是人性亘古不变的法则。一位想要逃命的摄像师丢下摄像机,硬是扒住了一辆正在行驶的新闻车,他拉开车门跳了进去,然后试着将一位漂亮的女记者给扔出来,想一个人开车逃走,可惜迎面驶来一辆坦克把他们两人辗个稀烂。
两架运输直升机在空中相撞,形成的火雨浇了战士们一身,他们被瞬间点燃,惨叫着举枪自我了断。
有一位武装–10直升机的驾驶员异常勇猛,他试着用旋转翼斩杀那些迫近的殭尸,结果旋转翼打到了路灯上,直升机接着又撞上一辆汽车,两者瞬间爆炸。
射击…营地里发了疯似的胡乱射击…
当袁朗思考怎样安全穿过乱作一团的营地,逃进桥后大营时,刚才被溅了一脸血的战士,突然尸变站起,他猛的扑倒还在观望情况的袁朗。
袁朗的头重重地撞上地面,痛彻全身,他无法呼吸。
那名战士双眼血红,面目狰狞,()
呲着黄到发黑的门牙,满嘴都是血色液体。
袁朗的力气不抵他大,最终没有逃过被咬的命运。
他的脖子被撕咬的皮开肉绽,鲜血从颈动脉喷涌而出,他被自己的战友活活的咬掉了一块肉。
袁朗感觉自己也要尸变了,但那一刻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突然变黄,耳朵嗡嗡作响,感觉自己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不断地痉挛抽搐…
突然有只手抓住了他,紧握着他的手臂,对他拳打脚踢。
原来是一名战士看见袁朗尸变,想要干掉他。
可在袁朗看来,攻击自己的并不是战友,而是一个可怖的恶魔。看起来他的肌肉更强壮,更可口。他正拉着袁朗到别处去。对他又踢、又扭、又骂、又叫……突然间一记勾拳打中袁朗的下巴,他没被打昏。但这也激发了他最原始的本能,这是他的敌人,战友是不会向自己出拳的。
袁朗瞬间把他扑倒,把他拖进最靠近的一辆步兵战车内,他的视线逐渐模糊,但可以看到消失的光线。
忽然,从高空传来一阵响亮的刺耳声是“高温炸弹”。硕大的弹体拉着刺耳的轰鸣和长长的气尾,砸向三公里外的尸群,瞬间一个巨大的赤红色火球腾空而起,如同天空中第二轮太阳。爆炸所产生的高热和高压,使得周边的一切都被压扁塌陷,全部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