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将军:“圣上有令,臣本就应该跟着回来。”
而且,他待在京郊军营也没什么事干,日常练兵的事情也已经被那个臭小子抢走了,真是什么事都不想让他沾手,温老将军如何能忍得住?
如今他不能上战场,那也就罢了,但他不能容忍自己待在军营里,却什么都不干!
正好圣上有令,让人带兵进京捉拿反贼,温老将军自然是毛遂自荐了。
“也好。”
谢熙颔首,“有温老将军在,此次定然能够将那些人全都一网打尽。”
温老将军毫不谦虚的道:“那是自然的!”
说着,温老将军的语气一顿,抬头往前面的那座私宅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不知殿下要怎么做?”
“在不惊动幕后之人的同时,将藏在这里的人一网打尽。”
此时不过才卯时,宫里正是上早朝的时候。
谢熙早就和自家父皇计划好了,在谢锦和肃亲王上朝之际,他带着人过来断了谢锦和肃亲王的后路。
到时候,就算谢锦和肃亲王真的要谋反,他们也无兵可用。
盛京城,不能乱。
瞧着守在私宅外面的那些侍卫又准备要换值了,谢熙低声道:“挑几个身手干脆利落的人随孤过去,解决那些侍卫。”
温老将军直接点名那几个武力值很不错的千户:“你们几个出来,跟着太子殿下过去,万万不能惊动到那些人。”
“是!”
几个千户小心翼翼的朝着太子殿下靠近。
温老将军又道:“殿下,务必要小心行事。”
谢熙颔首:“孤知道。”
言罢,谢熙就带着几个千户出来,绕到后面去。
许是那些侍卫已经在门外值守了一夜,此时他们一个个都有些困倦,自是没有一开始那么警觉。
谢熙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选择在这个时候行动。
越是靠近那座私宅,跟在谢熙身后的那八个千户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谢熙忽地脚步微顿,借着周围树木的遮掩,朝着那八个千户抬手示意:“你们先解决外面的侍卫之后,再换上你们的人,孤进去,你们不必跟着。”
八个千户连忙点头。
谢熙低低的嗯了一声,幽深的目光迅速的扫过四周,而后,他朝着一处不高不矮的院墙走去。
留在原地的那八个千户低声商议了几句,便各自分开行动。
与此同时,肃亲王另外几处私宅的外面也都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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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金銮殿上。
尤公公掐着嗓子,大声的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黎皇坐在皇位上,他肃着脸,锐利的目光仿佛不经意的从谢锦的脸上划过,没有丝毫停顿的,又落在了站在殿中右侧的肃亲王身上。
肃亲王低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想什么。
仿佛察觉到黎皇的视线,肃亲王忽地抬起头来,猝不及防的对上皇兄的目光,那目光中含着探究、冷意。
那一丝冷意,让肃亲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肃亲王神情平静的和皇兄对视着,不闪不躲,毫不心虚。
直到黎皇慢慢的移开了视线。
肃亲王不动声色的和谢锦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锦轻点了一下头。
“圣上,臣有事起奏。”
刑部侍郎突然站了出来。
黎皇开口:“何事?”
刑部侍郎走到殿中央,又上前一步,垂首道:“臣昨夜奉命在城内捉拿燕国暗桩,已经摧毁了三处,捉拿燕国暗桩十余人,如今他们就被关在刑部大牢里,不知圣上要如何处置?”
考虑到燕、黎两国的关系,原本关于燕国暗桩一事,本该在私下跟圣上提起,可圣上非要他在今日早朝上提及,作为臣子,刑部侍郎只能听从圣上的命令行事。
“还真的被他找到燕国的暗桩了?”
刑部侍郎的话刚说完,顿时殿内就响起了大臣们小声的议论。
有大臣认为,如今燕国并不打算对黎国出手,那黎国也不该做得这么绝,不该铲除燕国的暗桩。
假若燕国非要为这些暗桩出战,那黎国就又得要出兵应战了,一旦两国开战,劳民伤财,又要耗费不少粮食,实在是不该啊!
也有大臣认为,捉拿燕国暗桩,好让燕皇见识一下他们黎国的实力,震慑燕国,燕国未必有那样的胆量开战……
黎皇静静地听着他们在底下争吵不停,各说各有理,他也不制止。
尤公公守在一旁。
没有圣上的示意,尤公公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待到那些大臣说累了,都还没能争论出一个结果时,黎皇才开口:“众卿不必再说了,如何处置那些燕国暗桩,朕早已有所决断。”
“刑部侍郎听令,今日午时三刻,将那些燕国暗桩斩首示众。”
刑部侍郎面不改色的应道:“臣,遵命。”
此话一出,殿内有不少大臣纷纷变了脸色。
谢锦和肃亲王飞快的相视一眼。
其中一个平日里和肃亲王往来得较为密切的老臣忍不住开口:“圣上,万万不可啊!”
“哦?”
黎皇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个老臣,语气淡淡的道:“为何不可?”
那老臣连忙道:“虽然那些人都是燕国的暗桩,可他们也罪不至死啊!”
“更何况,圣上莫要忘了,如今燕国的长公主尚在京中,若圣上派人将那些燕国暗桩斩首示众,那燕国的长公主又会如何看待黎国?”
“那又如何?”
黎皇语气坚决:“朕的命令不能改,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