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梁将军念叨着的太子殿下确实已经平安回到落阳客栈。
谢九用纸团塞着鼻孔,一双眼睛瞪大,死死的盯着摆在桌面上的东西,神情震惊的道:“主子,属下方才没听错吧?这块又臭又脏的玩意儿竟然会是召集江宁护卫军的令牌!?”
天啊,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会被木青侍卫在一只臭靴子里找到?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你没听错。”
谢熙心下感叹,他也没想到,史微安竟然会把令牌藏在那儿,还真的被木青侍卫找到了!
他的夫人可真的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护卫军向来只认令牌不认人,如此一来,就算到时候史微安想要顽死抵抗,也无法召集江宁的护卫军来对付他们。
“啧啧啧”
听到自家主子的肯定,谢九轻啧出声,狗狗祟祟的围着木青侍卫绕了两圈,在打量着他的运气何时变得这么好。
木青:“……”
谢九抬手拍了拍木青的肩膀,“不得了了啊,木青侍卫此次真的要立大功了!真是让我心生羡慕!”
木青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的盯着谢九,“下次若还有这样的机会,我让给你立大功。”
“别别别!”
谢九连连摆手,一下子就跳开,笑嘻嘻的道:“我闻不了这股味道,还是交给木青你来,我更放心!”
木青:“……呵。”
自从陆奉仪来了之后,他不仅要去粪坑里找账本,如今还得去江南总督府里找臭靴子,就不知下一次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让他去办了。
木青深感无奈。
谢熙抬眸瞥了眼他们二人,握拳轻咳一声,不徐不疾的道:“行了,莫要再胡闹了,谢九,你先来说说,总督府为何会突然起火。”
方才一回来,木青就将令牌拿了出来,谢熙心里震惊,忙着研究那块令牌,才没有急着询问谢九此事。
“这……”
听着主子突然提起这事来,刚刚脸上还带着笑意的谢九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谢九往前一步,微微俯身,语气恭敬的道:“回主子的话,属下在盯着史夫人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谢熙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几分兴致,询问:“说来听听。”
谢九:“史夫人在夜会外男,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事情,他们谈话的声音太小,属下一时听得并不清楚,不过,听着好像是跟那位史大人有点儿关系。”
“后来,属下本想靠近一些,听得更清楚,却不曾料到正好被一个婢女瞧见了属下的身影,惊动了待在房间里的那两位,属下便干脆放了一把火……”
闻言,谢熙顿时陷入了沉思,按照他的暗桩打听回来的消息,史微安和他的夫人成婚多年,一直都是琴瑟和鸣,伉俪情深,那史夫人又为何会在史微安离府的时候,在夜间约见其他男子?
难不成,这其中又藏着什么暗桩都不能探听到的内幕?
“谢九,你可有瞧清那位男子的模样?”
谢九想了想,应道:“有。”
当时他就藏在窗口的边上,在听到婢女的尖叫声之后,那位男子曾往窗口看了一小会儿,正是那个时候,谢九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主子可是想要属下将此人找出来?”
谢熙微微颔首,给了谢九一个赞赏的模样,语气缓缓的道:“史微安的人脉关系极广,并非一下子就能让他认栽,此事还得要好好谋划一番。”
“好了,谢九,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先回去歇息一晚,明日就出去找人。”
“是,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谢九转过身来,又抬手拍了拍木青侍卫的肩膀,才大步的往外走,离开书房。
木青仍然站在原地,并未离开。
木青心知殿下定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他去做。
谢熙抬眼,温和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木青,良久,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才道:“先去把书房的门关上。”
木青过去关上房门,又快步回到自家主子的身边。
“木青,自你那日中毒又醒来后,可有什么发现?”
谢熙不打算拐弯抹角,便又补了一句:“事关陆奉仪的。”
此话一出,向来面无表情的木青顿时错愕的望着自家主子。
谢熙随手拎起茶壶,不慌不忙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低头浅抿了一口:“我亦能听得见。”
这已经是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说了。
木青回过神来,点头道:“自那日期,属下的确能听得见陆奉仪的那些话,只是……”
将茶杯搁在桌面上,谢熙抬起头来,面容平静的望着木青:“只是什么?”
这下,木青不再犹豫:“属下不明白,为何陆奉仪会知道有关总督府里的事情?”
“你不必明白。”
谢熙神情认真的道:“那是陆奉仪的本事,木青,你只需要知道,从陆奉仪那儿听到的事情,十之八九都是真的。”
“另外,切记!除了我,不得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木青:“主子放心,属下定会守口如瓶。”
谢熙往窗口瞥了一眼,瞧着外面的天色似乎快要亮了,便道:“你先回去。”
“是,主子。”
木青应道,离开了书房。
见着房门被打开后,又被木青关上,谢熙才缓缓的收回目光。
望着仍然摆在桌面上的令牌,谢熙拧了拧眉,心想,倒是忘了让木青将这块令牌收起来了。
即便令牌早已被清洗过几遍,但令牌沾到的那股臭靴子的味道并未消失,依旧臭得让人忍不住离它几丈远。
谢熙本想将令牌收起来,可盯着那令牌片刻,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起身打开房门,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十八。”
话音未落,本是靠在树上打盹的谢十八顿时睁开双眸,从树上跳了下来。
谢十八唤了一声主子。
“你进来。”
丢下一句话,谢熙又转身进了书房。
谢十八一头雾水,连忙跟了上去:“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谢熙抬了抬下巴,示意:“将那块令牌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