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烟一直待在宁时晏身边,她心思细腻,为人聪慧。
无论大小事务,只要交给她,都能处理的让人挑不出差错。
夜未央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宁时晏,却发现即便是心里有千言万语,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斯人已逝,再多的安慰,也没有丝毫意义,反而让人再度忆起,徒增伤感。
她不是宁时晏,与雪烟的相处也不比宁时晏多。
可这样的噩耗,她知道都觉得锥心刺骨,遑论儿时一直由雪烟陪伴的宁时晏。
宁时晏摸了摸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到现在都没有缓解一点。
亲眼看着陪伴她长大的人为她而死,她却无能为力。
最痛的,莫过于此。
宁时晏闭了闭眼,深呼吸:痛,很痛!可现在,不是悲痛欲绝的时候!
她不能哭,不能乱,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她做决议,也有那么多人,想要看她的笑话。
这个时候,她必须冷静,必须喜怒不形于色!
她摊开地图,开口,声线沉稳:“那里的阵法已经被破了,接下来我们就沿着这条路线行军。”
“北阳国的埋伏可能设在这些地方”,宁时晏在地图上的几个地方画上一个圈:“我们要重点设防。”
夜未央有些担忧的看了宁时晏一眼,又看看沈林峦,抿了抿唇,也加入讨论:“我认为在这些地方中,又可以重点画出这几个地方。”
未来的事情,很近,也很遥远,谁也拿不准。
既如此,便只有专注于眼前了。
……
一如之前那般,东宁国进攻北阳国的进程顺利的甚至称得上是诡异。
半年多的时间,季节也从出征时初春消融的冰雪,变成了红叶漫天的秋季。
而东宁国的军队,也从东宁国,打入了北阳国主城之下。
营帐内。
夜未央看着军事沙盘:“看来,明日一战,便是最后一战了。”
宁时晏点了点头:“也是最艰难的一战。”
以栾亦木的性格,明日一战,他不会收手。
他这样高傲自负的人,不会允许自己纡尊降贵,再一次出手。
“不过也好”,宁时晏抬头,凉风习习,吹起耳边的发丝:“我也没打算打持久战。”
这一战,也是她和栾亦木之间的终结。
千万年前的赌局,总要有一个最终结果。
而同时,北阳国。
皇帝急得抓耳挠腮:“国师大人,如今东宁国已然兵临城下,不出意外,明日便会攻城。那北阳国可如何是好啊?!”
怎么会如此?
明明10多年前,东宁国比起南景国,都弱了一筹。
而如今,不过十几年的时间,东宁国就已经明里暗里收复了其它两国,竟是有一统天下的趋势了!
他在位也不过短短几年,难道如今,竟要成为亡国之君么?
他不愿!
栾亦木还在不紧不慢的沏茶:“陛下,别急。有我在,东宁国一统不了天下,而那些蝼蚁,也活不了。”
“甚好,甚好!”,皇帝连称了两声好:“我北阳国有国师坐镇,果真是如虎添翼,实乃我北阳国之大幸啊!”
栾亦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笑得意味深长:“陛下客气了。”
栾亦木垂下眼帘:东宁国统一不了天下,可北阳国也统一不了。
毕竟这些蝼蚁,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