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城东二十英里,山脚下的村落里,三个腰挎短剑的旗队辎重队领着六七个威尔斯军团随军征发的劳役打着在村中征购粮食辎重,这样的征粮队伍一共有三支,分别在军营附近十英里以内的范围内征集粮食辎重。
“只要是能下嘴的,全都给我拿走!”
一个头目模样的短袍挎剑男人朝屋中正在搜刮粮食的劳役们大声命令着,顺势从木屋的破桌上拿起一颗小苹果塞进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呸一声吐了出来,“这都什么烂苹果,把我牙都酸掉了,喂猪的吧?”
“大老爷,大老爷,求求您了,我们今年已经交过两次军粮了,实在是没有粮食能交出来了。”一个农户模样的干瘦老头不停地拉扯着头目的衣甲,指着墙角瑟瑟发抖的老婆子和小孩子,请求头目放过自己一家人。
头目一把推开了老农,瞪圆了眼睛,“既然你都交了两次了,那为什么不肯交第三次?”
“我说你个老东西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威尔斯军团?没有粮食?没有粮食你怎么没饿死?我做过山匪,你这样狡猾的老东西我见得多了,再说我们可是高价购买,你别不识好歹,你当老爷我腰间的短剑是削苹果的?”
这个辎兵是从雷多安的匪兵队伍中调至步兵第二连任辎兵的,骨子里还是盗匪习性,不过这种人最适合干这种活计,所以奥多将他临时任命为这支征粮队的指挥官。
这份任务都他而言只是顺手而为的小事,在他的率领下这支征粮队轻车熟路地从农户家中搜刮粮食。从昨天傍晚到现在日头刚刚放亮,不到半天的时间他的这支征粮队已经刮干了两个村落的粮食,分配给他们的两架马车已经装满,他还“借用”了村落中的一架牛车拖运辎重。
“你们这群强盗,抢走我的粮食也把我们都一块杀了吧!”跪在地上的老农显然也是一头倔驴,要以命相搏。
刺朗一声,头目拔出了腰间的短剑顺势就要砍下去,可地上的老农却闭上了眼根本没有躲避的动作。
头目差点就砍下去了,不过落到一半的短剑停住了,出发前奥多副官再三交代不要滥杀平民的军令还停在他的耳边。
“你个不要命的老杂种!”头目破口大骂一句放下了手中短剑,吼道。
“要不是我家大人交代少杀无辜,你今天肯定就见上”头目突然发现自己说秃噜了嘴,赶紧收声。
果然地上那个老农一听不杀无辜,胆气就立刻又壮了起来,他死死抱住头目的腿不肯放手。
“老东西,你给我滚开点,惹急了我真拿你开刀。”
“你们这些黑袍兵根本就是强盗,除非你们还我粮食,否则我说什么也不放手。”
头目是真的被惹火了,他将短剑归鞘,一脚踢开了老农,然后腾起连连踹在老农身上,踹得老农连声求饶,蜷缩在屋角的老婆子和那个认不出男女的小孩子也连连跪地求饶。
头目又踹了一脚方才停下来喘勻一口气,“非得让老爷我教你如何做好人。”
头目见手下随军劳役已经将屋中藏匿的粮食全都翻找了出来装上了门外的牛车,方才从腰间的钱袋里摸出了十几枚铜芬尼扔给了老农,“我家大人仁慈,不白拿你家粮食。”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别装可怜,壁炉下的炭灰里肯定还藏着粮食,不过我们不是盗匪,所以给你们留下一点口粮,若是我们战败了西军涌入,你们也就没机会吃这点口粮了。”
老农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壁炉的方向,低下头再也不敢吭声。
“唉这就对了嘛。”
“走,伙计们,还剩下两户,我们赶紧办完还能回营吃完午饭补个觉。”小头目招呼一群手下离开了这座木屋。
瓦尔城南方两条低矮山脉之间谷地中的一个村庄里惨叫声不绝于耳,十几个身穿破旧棉甲的西军杂兵正在村庄里大肆杀戮。
这些西军杂兵是奉命到敌境瓦尔城周边抢掠粮草物资的队伍,他们也承担着紧戒这条山谷出现敌袭的任务,因为西军指挥官已经察觉了有一支东军援兵正在靠近瓦尔城。
这群杂兵战力羸弱不堪,不过在平民面前这些家伙可是无敌的存在。
这座青壮尽数被征调入军的村庄只剩下了一批老弱妇幼残,西军杂兵就像砍瓜切菜一样收割头颅,虐杀无辜,然后将一袋袋浸着脑浆鲜血的小麦陈粮和少得可怜的贵重财货装上马车运回大营,然后一把火将臭气熏天的鬼魔地狱彻底焚为废墟
“还剩两户,你们几个赶紧去给我杀了,老爷我急着回营补个觉。”一个乡绅模样的杂兵军官对身边几个心腹“亲兵”大声呵令。
那四个被派屠杀任务的士兵顿时喜笑颜开,村子最东边的两户房子看起来是新建不久的,屋主应当是个有钱的主,这活油水足。
四个杂兵紧了紧腰带,抽出了剑鞘里的缺口短剑、拎起靠在墙边的弯曲短矛,呲着牙咧着嘴朝村东的两户房屋走去
四个西军杂兵哼着淫荡的乡村小调转过墙角来到最东边的第一间木屋。
猛起一脚踢开了木屋大门,预料中的尖叫嘶嚎声没有出现,就在四个杂兵好奇地探头查看之时,几柄泛着金属光泽的短刀直直刺了出来,跟着就是四五个黑影冲出了木屋,将四个杂兵扑倒在地,短刀割断了杂兵的喉咙刺透了他们的心脏。
三个杂兵连敌人的样貌都没看清便一命呜呼下了地狱,剩下一个杂兵被大手捂住了嘴,一柄短刀抵在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