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充实感不仅仅来自于完成任务的满足,更源自于内心深处对于知识和创作的热爱与执着。
得中小三元之后,李承平开始展望乡试魁首。
童生试和院试的题量还能接受,可到了乡试之后就会大不一样。
乡试首场的题目异常之多,光是时文就一下子增加了好几篇。
要想把这些题目都答完,那只是基本操作罢了。
但若想让自己的文章能够在众多考卷中脱颖而出,则必须预留出足够的时间来构思和检查。
于是李承平在家中又温习了好几天的书籍,可到最后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承受——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砚台里的墨汁都已经冻结成冰。
天大寒,砚冰坚,这简直就是他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写照啊!
他现在特别想回西安,在柳安家中泡着,他家比较豪,舍得用地龙,在村里就别想了。
李承平只得多喝热水,脚上多套两双袜子。
胜在年轻,火气大,坐炭盆近些,除了手冷,脚好很多。
“承平别老看书,出来透口气。”
余氏整了盘油糕,这个要趁热吃,不然这么冷的天,肚子吃坏了屁股被冻住就怪不得人。
主要也是余氏看孙子整日泡在书本里,怕他憋坏了,毕竟,读书讲究个劳逸结合。
李承平不是不想找些其他事做,可冬日村里人都窝在家中烤火、放空脑子。
没有农活,天又冷得不行,不在家里看书委实找不着其他事干。
闻着油香的油糕,李承平嘴里泛起了口水,边捏起一口塞进嘴,边道:“奶,你也吃。”
还冒着热气,想来余氏是一出锅就端了过来。
“吃你的,奶不饿。”余氏把盘子放在李承平屋内桌案上,“不能吃太多,就水,不然得吃坏牙。”
李承平笑着点头,油糕中间应该是过年剩下的饴糖,甜得酿人。
这就是李承平眷恋家中的原因,尽管西安的生活条件更好,但总觉得少点啥,在家里就十分舒心,让人心中平静。
听了奶奶的话,李承平吃完油糕便在村中逛了两圈,寒风阵阵,紧了紧衣裳,瞧着河边景色,心里愈发得静。
村里待得时间够长了,再加上祠堂事情一过,李承平就计划着回西安。
倒不是府学开学,而是书院寻他,李承平正好回去看看师父。
书院管事给他来信说,今年县试报名即将开始。
县试与李承平往后的渊源怕是不小,不过这都是他没考中举人之前。
身为廪生,李承平是需要给人作保的。
开春之后,就到了永兴三十五年,李承平已经快十七岁了。
乡试在八月对于所有备考秀才来说,初春并不会让他们太过紧张。
可对于即将开启科考第一步的读书人来说,正月过后就意味着征途开始。
正月底,县试日期就已张贴在衙门前,书院来信的本意就是想要李承平去给人作保。
到了书院门口,李承平恰好看见秦其远是提着大包小包。
李承平见了到他笑着道:“今年你倒是早来了。”
秦其远苦笑着道:“这不是没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