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来时的那条道路,依然那般漫长。
古代的道路情况真的急需改变,坐一次牛车晕一次,李承平已经能够确定不是自己身体的毛病。
怪不得,古代官员出京上任就容易出事。
若是从京城出发,去中原还好。
一旦,一路颠簸着去了广州,不说水土不服,路上的折腾程度就能把人送走。
由北到南走,弯弯绕绕小五千里地呢!走上一个月都打不住。
在路上,身体不济的年老官吏,卒在路上的比比皆是。
体力是一方面,心态同样重要。
可又有几人能够有苏轼一贬再贬,颠沛流离,依然乐观积极的生活心态呀!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
出了人烟密集的西安城,紧随其后的便是霜寒的冷风。
明明在城里时还好好的,不知是不是因为牛车速度过快的原因。
正常走路肯定不至于,敞篷的牛车可就不一定了。
不是自家的牛车,李承平即便觉得自己身份够了,也不敢擅自改。
心中打定主意,这次回去,一定求奶奶买个代步工具。
老用人家的也不合适,尽管给了钱,别人家的牛车,使起来心里也感觉没自家的带劲。
有点凉,李镇良不敢让俩人睡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黄立聊起天来。
主要是询问李承平在书院的情况,没啥好说的,书院生活那就是三点一线。
不是在读书,就是在读书的路上,讲学堂,晨课、经义课、月课、藏书楼。
前几个月的旬休,因为总被师父待着,所以黄立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李承平是去听课了。
循序渐进的生活多少有点乏味,起初,李镇良还听个新鲜。
不知不觉间,却觉得自己越听越困,急忙给打住了。
忽地想起了什么,李镇良紧张的问道:“院试不是在八月吗!那是不是柳安已经考完了,情况如何?”
昏昏欲睡,但每次都被冷风吹醒,李承平听到老爹问话,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看儿子有点愣神,李镇良再次问了一遍。
李承平觉得老爹就是没什么话题聊了,随口回道:“有点可惜,在副榜前十之列,差一丢丢。”
院试之后的科考就分为了正副榜单,正榜自然便是考中了秀才,副榜存在的目的则是给考生一个监生的资格。
拥有监生资格,也就是说朝廷给了紧挨着孙山的这部分考生一个机会,一个入国子监读书的机会。
算是用作安抚之用,关中、江南、西南几地的学子一般是入南京国子监,京师的主要针对京畿之地的学子。
不过一般不会有人去,尽管监生可以不用再次参加院试,只要完成国子监的考核,可以直接去考乡试,但依然甚少有少年学子愿意去。
因为,监生出身的举子进士,说出去不好听,算是走了歪路子。
科举有好几种出头方式,捐个贡监就有做官的资格(监生对标秀才,贡间则对标举人),但肯定不会被科甲正途的官吏所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