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庄仪陪着周氏说话,时不时瞥慕倾云一眼。
慕倾云那一脸的嫌弃别人看不出来,她可是太懂了。
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这些年不管别人怎么评价这位大小姐,说她如何端庄淑雅,性格如何大度温和,她从来都是表面附和,心里一笑置之。
她是最了解慕倾云的一个,她深知越是表现出完美的人,内里越是不完美。
而且那种不完美,还是反差最大的,也是最不容易叫人接受的。
席间,平县的大老爷慕江棋一直在跟慕江眠诉苦,说平县的日子过得如何如何不好,说快过年了,家里账面上也十分紧巴。说夏天那会儿雨水大,山上很多地都被水冲了,他们又拿钱重新修了坟,银子都花在修坟上了。
还说这修坟啊其实是给京里修的,毕竟祖宗保佑这种事,最得益的只能是继承爵位的那一支。他们这些留在乡下做守墓人的,其实就是跟着京里沾沾光,得不着多大的济。
慕江眠知道这就是想要钱,但他现在没钱,他只能打着哈哈想把话题岔过去。
他还多次提醒平县这一家三口该干正事了,但可惜对方跟他一样,也打着哈哈岔过去。
人家压根儿就不搭他这茬儿,仿佛自己真的只是来走亲戚。
慕江眠的脸色渐渐的就不太好看了,见慕江棋提醒不动,他又想去提醒周氏。
他一会儿看周氏一眼,一会儿又看周氏一眼……慕长离忽然说话了:“侯爷总看平县的婶婶干什么?还偷偷摸摸的看,眼神一点都不大方,满脸都写着‘见不得人’四个字。
是觉得平县的婶婶长得好看吗?
嗯,是挺好看,比咱们家大夫人好看,比那几位姨娘也好看。
所以侯爷这是动心了吗?那可不行。俗话说得好,朋友妻尚且不可欺,何况是兄弟妻。
平县婶婶是你的弟妹,你弟弟还在你身边坐着呢!你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儿觊觎他的女人,你也太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
平县是不如京城,但那里是慕家的根,是慕家起家的地方。
做人不能忘本,何况祖坟都在平县呢!
叔父一家守着老宅和祖坟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侯爷就算再不待见他们,大不了赶出去,不往来就是了。犯不着干这档子上不得台面之事。
这种事传出去了,我们一家还怎么做人?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话一出,别说慕江眠脸上挂不住,就连秦庄仪都变了脸色。
再瞅瞅她男人,可不是么,一眼一眼地看周氏,频率也太高了。
慕江眠大怒,斥道:“住口!休得胡言乱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偷摸摸看她了?”
慕长离指指自己,“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再用胳膊撞撞慕元青,“你呢?看到了吗?”
慕元青点点头,“我也看到了。父亲一个劲儿的偷看婶婶,还冲婶婶挤眉弄眼的。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发生,只能有两种原因。
一种是二人正在眉目传情,另一种是两人在密谋什么事情。
但我觉得第二种不太可能,父亲能跟平县的婶婶密谋什么事呢?要谋也是跟叔叔谋,哪有越过叔叔去跟婶婶谋的,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慕长离“呀”了一声,“那可就剩下眉目传情了。这倒是说得通,毕竟婶婶长得好看,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而且我还觉得婶婶跟咱们家大夫人长得有那么几分像呢!
嗯,大夫人被娶进府里做续弦,是因为长得像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