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用钱打发我?是想炫富还是觉得我是见钱眼开的人?!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自以为是地给别人贴标签,自以为是地强迫别人接受你的施舍,你以为你是谁!”
刘洋似乎有一肚子的怒火发泄不完,一两句话并不能消减他的愤怒。甚至骂着骂着就没了理智,把班上接受奶茶的人都骂了一遍还不罢休。“不过是仗着曾经在这个学校成绩好长得好就做出这么恶心的事…”
“够了!”是官骋锦锤了桌子也站了起来,他很生气,也很难过,有的往事就像利刃,是会割伤人的。哪怕已经拿开了,也抹不掉留下的伤疤。
那一天,他扒在门后偷偷看见了爸爸带着一身泥污的官骋飞回家。
那一天,总是和他吵架的官骋飞脸肿得很大,话都说不清楚,还有几道红痕,像是被抓的。
那一天,他拼了命地去挑衅官骋飞,官骋飞却不理他。
那一天,官骋飞蒙在被子里哭到半夜,他忍痛割爱的把他的皮卡丘给官骋飞抱,给官骋飞擦鼻涕。
那一天,他写下要拯救官骋飞的梦想,开始写起了日记。
刘洋一顿,恍然发现自己刚才发了疯,垂下了头,可是那句“对不起”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官骋飞的目光是呆滞的,眼底红了一片,微微泛着泪光。
这一次,换作官骋锦拉着官骋飞出了教室,走上天台路过办公室时正巧碰到罗肖从办公室里出来,罗肖一脸茫然,然后进了教室。
教室里还很安静,刘洋还站着,垂着头,可怜的奶茶还躺在地上。
“怎么了?”罗肖看着班上同学还有些震惊的眼神,“你们早来了都不知道预习一下课本吗?”
一片翻书声。
罗肖出了教室站在阳台上仰头去看天台,但事实上并看不到天台上的人。
官骋锦总是低着头出现在他眼前,可是刚才他分明看到愤怒的官骋锦拉着红了眼眶的官骋飞气冲冲地走上了天台。可是他气冲冲的步伐中似乎有着几分小心翼翼。
官骋飞靠着墙,低头看着干燥而干净的地面。官骋锦就站在他面前,脸上生气的神色渐渐尽数化成悲哀,“哥。”他似乎在等官骋飞答应,可是官骋飞并没有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官骋飞才开口,“小锦,对不起。”
官骋锦却笑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过你也真是的,自己挣的钱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呢。”
官骋飞知道官骋锦是在试图转移话题,只好应承,“小锦说得对。”
“哼,你现在花的还是爸妈的钱吧,真是不要脸。”
官骋飞终于咧开嘴笑了,“小锦说得对。”
“你是只会这一句吗?你是复读机吗?”
“不是不是。”官骋飞微红的眼睛因为笑意而微微眯着,在眼眶中停留了好久的眼泪被挤了出来,迅速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
官骋锦看见他的眼泪蹙起了眉头,却也不说什么。
一会儿,官骋飞收敛了笑容,十分严肃地说:“小锦,我要去一趟bj,过年才能回来了,说不好的话,过年或许也不回来了。”官骋锦垂下头,开始用鞋尖摩擦着地面。
“不过,我一定会尽力回来的。”
“关我什么事啊。”官骋锦心里面泛起一阵酸楚,继续说,“你们想走就走,最好都不要回来了,没人管我我才高兴。反正有什么事你们都不想告诉我。”
那一天,只留了一条门缝的屋里,官骋飞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好,我一定不会告诉小锦的。”
凭什么我就应该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承诺什么的,都是假的,像只是用来抚慰留守儿女那脆弱的心的谎言。
官骋锦出神时官骋飞默默把他抱在怀里,“小锦不要难过,哥哥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所以说,不能告诉我的事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是吗?
官骋飞的拥抱太温柔了,又满是慈爱,像是小时候爸妈临走前给他的拥抱,太容易让人留恋了,好像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官骋锦死死抓着官骋飞的衣服,眼泪打湿了官骋飞的衣服。
官骋锦想说“可不可以不要走”,可是又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