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竹还是老样子,在家照顾小孩,做做饭,间或跟街坊邻居讲讲闲话。
还不时去绣房里接点简单的针线活回来,补贴家用。
日子虽然平淡,但也算幸福。
不过今年却出现了一个怪现象,进山大半个月,梁崇发现,今年各种水果的产量明显比去年少了很多。
梁崇回忆了一下,今年入夏以来,特别是六七月份以来,天气比去年要热得多。
就连她这个对农业生产不太敏感的人,都察觉到了今年的雨水量,比起去年来说有所减少。
特别是山下,虽然不至于到大旱的地步,但旱天是没跑了。
这也是那些老农如此频繁的去地里查看的原因。
达亚尔大叔怕梁崇不懂,还特意过来跟她说了一声,她的两亩水田种的都是水稻,比小麦更不耐旱。
现在正值抽穗结果的关键时期,要时刻注意地里的动向,不然会影响一年的收成。
怕刘桂花忙不过来,梁崇减少了进山的频率,每隔一段时间便跟刘桂花一起,给水田放一次水。
这个时期的水田,要做到干湿结合,既不能有太多的水,以防稻子的根系腐烂或者吸收不到氧气,又要保证有一定的水量,维持稻苗的生长。
稻田旁边的引水沟,今年也只剩大拇指粗细的水流,虽然没有完全断流,但也要放许久,才能灌满一亩田。
和去年半掌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另外,板蓝根也是一个喜水的植物,两人还要时不时地去给板蓝根追一遍水。
黄精种在林下,土壤还是比较湿润的,暂时不担心这个问题。
按今年的这种天时,田里的收成肯定会减少,就是不知道干旱会持续多久,造成多少损失。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七月末,差不多就要收小麦了,田地较少的人家,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愁容满面的,因为他们根本禁不住一点风险。
粮农既要注意蝗灾、虫灾,又要注意干旱或者洪涝,任何一点小小的变故,都可能让半年以来的辛苦打了水漂。
种在人,收在天,农民看天吃饭的心酸亘古不变。
七月底,在村民焦愁的期盼中,麦子终于可以收割了。
梁崇也去给达亚尔大叔家帮忙。
今年乌兰嫂嫂负责下地跟他们一起割麦子,萨仁大婶则负责在家做饭,给众人送过来。
不过萨仁大婶还是会过来和几人一起做些活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再赶回去。
如哈斯黏人的很,离不得母亲,乌兰嫂嫂便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在地下垫了被子,把如哈斯放在上面玩。
大人要抓紧时间割麦,顾不得领小孩。
梁崇去逗他时,如哈斯睁着葡萄一般大的眼睛,懵懂的看着梁崇。
不一会儿,便拿着自己的波浪鼓,爬到一边玩去了。
割麦子时,果然如达亚尔大叔所料,有很多空壳和缺穗的。
收成比去年差了许多。
今年收麦,不像往年一样,整个村都喜气洋洋的。
反而笼罩上了几分愁苦。
毕竟很多人家都靠着田地里的产出维持生计,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要是粮食的产量不高,那光今年的税收,就够头疼的了。
若是选择卖掉一些粮食来抵税,明年一家人就得清汤寡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不卖的话,大多数人家都没有什么积蓄,只是一年一年的数着微薄的铜板花用。
连梁崇都跟着焦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