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从城里回去之后,他满脑子都是梁崇的星星眼。
这些年,他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体会过情情爱爱之类的事情。
但前几天在学堂门口看到梁崇和两个男子一起去捉兔子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起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动心了,或许是她的隐忍坚韧,或许是那个总是低着头往前走的单薄的背影,磨而不磷,涅而不缁。
又或许是那双新月般弯弯的亮晶晶的眼睛,再或许是他见色起意,但这种东西,谁又讲得清楚呢?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感觉来了,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反正谢湍意只知道自己现在就如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梁崇不明所以,不懂谢湍意为什么忽然沉默了,便抬头看向他。
于是谢湍意又找了新的话题。
快要到家的时候,谢湍意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崇姑娘,想向你请教一下,你们营州的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梁崇没想到他刚来村里没多久,就遇到心上人了。
不过说到这个话题,她也不知道营州本地的姑娘喜欢些啥,便试探性的开口,“有……银……子……的?”
“银……子……”,谢湍意的心又凉了一截。
察觉到谢湍意明显低下去的音量,梁崇才想起,谢夫子估计是个没钱的。
又连忙补充道,“只……是……我。”
她现在说不了长句,只能这么简单的解释,表示这只是她的主观想法,不代表别的营州姑娘。
却没注意到,说完这一句话,谢湍意的脸色又灰了一个度。
但他没有气馁,很快又接话道,“除了银子,还有别的吗?”
梁崇没有喜欢过别人,她现在最主要的困境就是缺钱,还真不知道营州姑娘的择偶标准。
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部落和村里嫁闺女的场景,又结合恩和给托雅的聘礼,以及托雅的嫁妆,梁崇随口说了几个出来。
“房……子……”
“田……地……”
“能……干……活……”
好像营州人对宗族势力也挺看重的,又补充了一个。
“家……里……人……多……”
她每说一个,旁边的谢湍意眼里的光就暗一分。
梁崇说了半天,见谢湍意一直没有回话,还越走越慢,好奇的向后看去,问道,“谢……夫……子?”
她刚想说,这只是对普通男子的标准,像他这样的铁饭碗,村里的婶子和姑娘们,应该不会要求那么多。
谢湍意很快就扬起笑脸跟了上来,见他不像在仔细听的样子,梁崇便识趣的没有多说。
却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让某个人回去后,翻出自己的钱匣子,数了一遍又一遍。
房子田地都好解决,攒的银子尽够了,自己只是看着瘦弱了些,但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就是这家人该去哪里找,自己老爹早就没了,后母和弟弟也已经回南方老家了。
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几个出来?
谢湍意躺在学堂的炕上,觉得哪哪都硌人,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至于梁崇,回去之后还八卦的想了一下,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快就俘获了谢夫子的心。
谁说古人矜持来着,看这下手不是挺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