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自幼活得压抑,好在房东石建华对李成才疼爱有加,石建华育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石敏艳,小女儿石敏芳,大女儿常年外面忙事业一直未婚,小女儿年轻,只有二十出头,对幼年时期的李成才很是照顾,就像看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一口一个成才成才的叫着。
在曾经那个普遍重男轻女的社会,没有儿子一直都是石建华的遗憾,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努力拼搏的李永年,所以把李永年变相地当成了自己的干儿子,李成才自然而然地也成了他的干孙子,两家人虽没明说,但也默许了这个事实。
石建华老了,兴趣也不多,顶多就是吃甲鱼,喝烧酒,看打牌的,再就是收看《海峡两岸》,平日里,李成才总是找借口溜到石建华家中,吵着闹着要看动画片,对此石建华无可奈何,只能妥协,一脸和蔼的交出遥控器。
小女儿石敏芳被李成才唤作小阿姨,平日里偶尔会带李成才逛逛夜市,出去走走,也会将自己儿时的玩具赠予李成才,记忆最深的是一个黑色的发条八音盒,旋转发条就会播放《蓝精灵》。
这两个人在他枯燥的幼年时期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对此,李成才很是感激。
学校里,同学们总是对手机游戏、网络见闻、社交互动津津乐道,由于李成才的家庭情况,对此,李成才插不上话。
每年春天,学校内都会组织春游,路上大家都会被破例允许携带手机或是一些零花钱,而我们的主人公李成才只有羡慕的份了,手机和零花钱那是没有的,有的只有自己母亲柳芳做的便当了。
久而久之,李成才与同学们相处并不融洽,往往没有相同的话题,割裂感非常明显,同学们对李成才虽说不上讨厌,但也是不温不火的状态
时过境迁,转眼间李成才五年级了,心智的改变,环境的影响,使得他萌生出一个错误的想法——偷钱!
和往常上学一样,李成才的父母忙于生计,李成才悄悄把手摸向钱箱,抓了一把,之后飞快地跑出了家,奔向学校。
当时正赶上动画片《骑刃王》放映,放学后利用偷来的钱买了一辆紫色的战车,并在班级里流传。
“哇,是奥迪双钻——”
起初,同学们对最新款的战车玩具很是羡慕,可渐渐地,同学中就有人开始质疑起玩具的来源,其中就有方逸。
方逸是住在李成才家附近的当地孩子,家里有车有房,幸福美满,小康水平,就这样的家境也没能成功说服自己的父母给自己买上最新款的战车玩具,怎么李成才这个乡巴佬就用上了呢?于是乎在某一天告诉了班主任。
后续可想而知,班主任找到了李永年谈心,了解情况,最后建议李永年为了李成才的身心健康,可以适当地给予一些零花钱。
这件事也在同学中悄悄传开,曾经的羡慕也化作了鄙夷,虽没人对此说什么,但渐渐地疏远了李成才。
后来,李永年接李成才放学的时候都会让李成才在小卖铺挑选零食,上限三元。
本来一切步入正轨,直到有一天,因为一件事,李成才的内心彻底改变——
学校大门旁就是一家小卖铺,面积不大,但好在地段绝佳,每天前来消费的学生络绎不绝。
五年级即将结束的某一天,李永年向往常一样接李成才放学,按照约定,来到小卖铺,这次,李成才没有选择零食,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一个树脂公仔上,一看价格,2元,于是乎,李成才高高兴兴的把公仔捧在手心,走到店门口,递给了在外等候的李永年,期望他能为自己付款。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想象中的发展,李永年先是拿起公仔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反复确认着什么,突然,李永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变得暴怒癫狂,用力把公仔重重的摔在地上,紧接着狠狠的踩了起来,咬牙切齿,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李成才哭了,小卖铺内外的学生、校门口等待孩子的家长以及光头老板皆沉默了,静静地看着李永年异样的行为。
此刻,在李成才红肿的眼眸里,时间变得慢了下来,周围的行人、父亲的动作,似乎都慢了数倍。
无助、害怕、忐忑、迷茫将李成才吞没。
心里的某件东西也在此刻寸寸崩裂,接着破碎。
一分钟后,似乎是李永年累了,又像是李永年发泄完了,拽着呆愣在原地的李成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卖铺,只留下一群神情错愕的人。
从那天开始,学校里多了一个传闻,同学们也更加疏远自己了,不过这一切对于心理已经发生改变的李成才来说都无所谓了。
……
“李成才,李成才同学!上课了!”一道女声将李成才从思绪中拉回,他这才注意到,晨读已经结束,此时全班同学都站了起来,准备对着老师问好,唯独自己像是宕机了一般,呆坐原地。
“对不起,王老师,是我走神了!”李成才赶忙站起身,向老师鞠躬认错。
第一卷第5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