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外界所言不一样,信徒很少,但信仰却很纯粹。
那些信徒全是亿方路和雪野零月在一个又一个斗兽场或者非法交易的拍卖会上救出,然后庇护于[月轮教]的羽翼之下。
【人性的肮脏总会让我感到恐惧,但每当我已然害怕之际,命运总会带来更加猛烈的苦难。于是我明白,世上尽是不幸之人。 ――《告白遗书》】
亿方路是被太宰治捡回去的,在死亡之中。
他很早之前便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出生于美国黑手党【lcn】,自幼便干着违法犯罪的活动,等待未来接替自己父亲,成为帮派的首领……若是没有那场“血色恐怖”的话。
大雨似乎被血液染成了红色,目之所及,全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横躺在了基地的中央,包括他的父亲。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父亲只是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于是被早已镇压的那些小帮派又开始蠢蠢欲动,在联合了【动物园】对【lcn】发动袭击后,被黑衣组织迅速吞并。
若说当时还刚上高中的亿方路对此有什么印象,那他只记得那个站在了尸体之上,撑着伞、穿着和服的孩童。
他踩着血花,在这片外人无法进入、尸体扎堆的屋子内,宛若幽灵般来到了他的面前,准确地找到了屏住呼吸的他。
“【lcn】这不还有活着的家伙吗?”
即使在屋内,那把伞依旧撑着,随着太宰治的动作倾斜,伞上面的雨水也就落在了亿方路的脸上,让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小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嗓子早已干哑,说不话来,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躺着任由太宰治的打量――毫无感情的、如同是货件般的打量。
“还活着啊。”
那位孩童在看了一分钟后,转身离开。
说不上是因为这里会出现一位孩童的荒谬还是白色的和服造成的诡异,那时还不叫亿方路的青年眼里闪过一丝疯狂,竟然伸出了手,抓住了想要离开的太宰治。
血色的手指将和服抹上痕迹,太宰治被这突然的动作带的一个踉跄,直接跌落在尸体旁,成功将亿方路砸晕过去。
摔了一跤还要被碰瓷的太宰治:……
等亿方路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雪野家在美国的医疗机构中心,名字与身份也都完全的改变。
‘哈哈,赌赢了啊。’
因为接近过死亡,他才无比庆幸自己还活着。
可等他离开房间后,他才发现,这里面的伤者不止他一个,并且无一例外,都是未成年之人。
“喂,别看了。”年仅15岁的雪野零月披着白大褂,表情很凶,但亿方路知道,他在看向病床上的病人时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的表情。
“你是这批救回来的人里面年龄最大的,算是他们的哥哥。太宰先生既然给了你新身份,你就是我们的家庭的一员了。别辜负太宰先生的恩情。”
后来他才知道,雪野零月所言的“太宰先生”就是那个孩童。
他给了每个雪野家的孩子选择的机会。而雪野零月选择建立[月轮教]。
从一开始,他和雪野零就是被雪野零月拉进了教会,才成为了同伙。
回忆到此结束,亿方路把这些重点全都模糊带过,一句也没有和fbi提。
“[月轮教]是在十年前的血色恐怖后,才正式建立的。他的教徒只有两种,一种是在战争上死去父母的孤儿,名为‘满月’;一种是心有不甘、被仇恨灼烧的新火,名为‘新月’。”
‘就像百地习,她便是新月之下的教徒。’
“每位教徒入教时,都会选择自己的偏向。而[月轮教],对待‘满月’与‘新月’的教徒也并不一样。你们所遇到的,仅是‘新月’而已。”
“怎么样,现在知道了[月轮教]的宗旨,你们的感想如何?”
“你就不怕出门便被狙击枪瞄准?”
亿方路没能从fbi总管理人的面部表情中寻到任何线索,他暗中吐槽了一句“褶子好多”,然后用上了经典笑眯眯的表情,“既然我敢只身一人来到这里,自然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对了,fbi中管理人克里斯 ? 雷先生,我家boss希望我将这个交还于你。”
他将一枚硬币放在了桌上。
一枚,很普通的硬币。
……
“教主,boss说了,既然【动物园】的首领也不知道[翡翠羽]的下落,那么这个人就不需要存在了。”
明明是之前找了许久的人,可此刻却成为了无足轻重的东西。
“哦。”雪野零月撇嘴,然后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我还没有玩够呢!”
“[月轮教]可是为了大义才存在的,boss真的没有对总统之位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吗?”
“没有,不要,嫌弃,boss三连拒绝了。”
在前去国会总部前,亿方路专门和雪野零月核对了接下来的计划。
“‘新月’的教徒已经报完仇了,零大人在日本带着‘满月’教徒等待我们归去。”
“那么接下来便是将筛选后的人员全部移动至横滨。”
“[翡翠羽]还没有找到吧,计划那么早开始了,真的可以吗?”
相比于面对太宰治,雪野零月和亿方路说话就要随意许多。
“教主大人是想要质疑大祭司的决定?”亿方路后退一步,给了雪野零月一个“你很勇”的眼神。
“喂!别给我玩文字游戏了,你明知道他决定的事,谁也无法阻止。”
[月轮教]的大祭司,是他给大庭叶藏留下的位置。
雪野零月把刀放下,[蝴蝶]便翩然而至,递来手帕,“黑衣组织在美国的据点已经全部掌握。”
于是雪野零月把手上的鲜血擦拭,然后把手帕一扔,“喂,亿方,趁着[月轮教]的撤退,咱们把火引上黑衣组织吧。”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着装,又恢复到[月轮教]教主那副悲天悯人的状态。
“[蝴蝶],告诉教徒们,大祭司喊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