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烟花,转瞬即逝的烟花。他伸出手,只触碰到空气中的淡淡尘埃。再一伸手,便什么都没有了。 ――《烟花》】
‘算算时间,烟花也开了吧。’
杯中的酒泛起波浪,两枚相似却又标注了不同姓名的戒指沉入了杯底。
居酒屋装修得很豪华,此刻还不到喝酒的时候,但生意依旧火热。
而离酒杯的不远处,大庭叶藏被人围在中央,眼神迷离,慢慢咽下被人递到嘴边的酒水。
“阿叶还要吗?”
“唔……”大庭叶藏脸上带有红晕,明显已经醉了,“不、不要了?”
话语是个问句,像是小动物拿不准对方的主意,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
‘阿叶果然很可爱――’
喂酒的女人见叶藏不喝了也不恼,她慢慢将酒杯放到自己唇边,任由酒水打湿红唇,“最近好久没有见到阿叶了。”
“还以为阿叶忘了呢――”
“没有的,只是确实有点忙呀。”大庭叶藏头一歪,露出一个有些得意但又不好意思的表情,“最近有试着写作。”
“那一定很好吧。”
“勉勉强强罢了,姑且也可以说有点成绩。”叶藏说着叹了口气,“创作果然很难,我大概不适合写作呢。”
“怎么会,就是不看阿叶写的文字,单看到阿叶便能知晓才情了。”
虽是两个人的对话,但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里。
‘和传说中一样呢,是叫阿叶啊。’
‘又见到阿叶了,还真是幸运。’
调酒师端着一杯莫吉托,路过了那些明里暗里观察着大庭叶藏的视线。
世界有什么能比纯粹的干净更能挑动心扉呢?何况那还是被视于珍宝的叶藏少爷。
就像是遗落在沧海的明珠,即使是不透光的深海,也照样不能掩饰那高贵的价值。所以,组织又怎么可能看不见这颗明珠。
他将那杯酒放到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去。
这家有名的居酒屋就是组织旗下的产业的之一,无论是是调酒师还是服务生,全是其中的一员。
他也不例外。
若说比其他人好的,就是叶藏少爷喜爱他调的酒。也因此,他也会在待在叶藏少爷身边时见到几个代号成员。
――就像现在。
门口,一位黑衣长发、一看便不好惹的男子浑身透着股冷意,踏进了这里。
“太宰,别玩了。”
‘又来了,虽说是阿叶的哥哥,但阿叶喝个酒都要管着,也太讨厌了吧。’
‘而且这个人冰冷的要死,真的很难想象阿叶是怎么和他生活的。’
“阿叶不会被他欺负吧?”
大庭叶藏、不,应该说是太宰治听到声音后,扬起一个乖巧的微笑,“琴酒,好久不见,我在等你。”
他伸手地握住了琴酒的衣袖,眼睛自然流露出黯淡的神色,“不过琴酒你又忘了,我现在叫叶藏,大庭叶藏。”
“行了,太宰。”琴酒揉了揉了眉心,说实话他对太宰治现在叫什么完全不感兴趣,对于他来说,反正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眼前的人快要碎了一般低下了头,身子不住的颤抖,嘴里含糊着说着什么道歉的话语,惹得周围的视线全部都往琴酒身上扎,就连身后的伏特加也满脸“大哥不要那么凶”地看着他。
琴酒:……该死的,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冷着表情地把大庭叶藏从女人堆里拎出来,又用冷酷地眼神吓退周围的一圈人,才如愿地把大庭叶藏拎进了包厢,“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隔绝了一切目光。
被关在门外的伏特加:大哥,so?
一进包厢,琴酒将人随手一扔,坐在了沙发中央,“收起你的眼泪,我可没空陪你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太宰治,我可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
所以别在我的面前惺惺作态。
大庭叶藏像是被吓到了,好半晌才做出一个假笑的表情,下意识反驳琴酒的话语,“怎么会呢?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好了。”
琴酒:算了,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太宰治有病。
他眼瞅着太宰治就要陷入惶惶不安的自我纠结中,琴酒干脆扯开了话题,“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哦。”大庭叶藏点头,仿佛又恢复了正常,“在半个月沙梨子便送给我了。”
半个月前,沙梨子给了大庭叶藏一条的出海航线。
“沙梨子死掉了,谷一死掉了,阿悠也死掉了。”
大庭叶藏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里含着泪花,脸上带着向往和羡慕的表情,“真好啊,能够那么轻易的死去。”
“为什么我就不能呢?”
“因为你的命在组织手里。”
琴酒可不想又像太宰治小时候那般,天天去阻止他的自杀。
“《烟花》是你的书吧。”
“琴酒也看了那本书吗?”大庭叶藏眼里冒出期待小星星。
“呵――,通篇都是陈词滥调,那无病呻吟的字句倒是一看就是你的风格。”
“也就是被视为商业废物的石田谷一会奉为宝作了。”
“谷一……做事有计划,也总是会关心我的生活。”大庭叶藏停了停,才继续说道,“但是谷一太热情了嘛。”
他可是很讨厌狗的。
可不是热情,琴酒冷笑,那人可是将[雪野藏枝]视作人生导师,生命的引路人。
所以在发现大庭叶藏和秋生沙梨子有联系时才会对沙梨子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