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心头凛然，他第一次感受到圣人的无上威压，一股强烈的战意冲天而起，要撕毁乾坤，贯冲进宇宙中。
他真的有一种错觉，老疯子仿佛成为了一尊神明，要只身杀入星空中，去击杀那些太古祖王。“这些人不死，人族必有大难，他们的复苏需要无尽生命本源，亿万人伏尸都不够。”老疯子说出这样的话语，很是冷冽与寒冷。
“什么？”叶凡一惊，想问什么，但是老疯子又如过去那样古井无波了，不再多说什么，如一截朽木一样。
刘芒安慰：“别怕，一船接近死亡的祖王而已，当时要不是为了省力气，我这具道身足以将他们全部处理。”
这具道身乃是圣人九重天巅峰大圆满等级的，距离圣人王本就十分接近，他突破后原有的二十四禁经过缩水，却也没有想象中缩得那么多，还经过了突破后的几年潜修，如今再度拥有了跨越十个小境界作战的能力，这可以称之为——圣域十禁！
再有常驻神禁可以让增幅秘术无视壁垒进行生效的特性，皆字秘依旧可以触发，这些加在一起，他也差不多能与完整的大圣初期对抗一二了。
那一船祖王虽然有三个大圣在其中，但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尚且没有超出刘芒的应对能力，只不过，真要打的话，他这具道身也保不住了。
况且，现在还有老疯子这个真大圣在，有事小弟先上，怕个鸟！
叶凡放下心来，道出自己来自星空的彼岸、一个名为地球的地方，老疯子可以在宇宙旅行，显然是有自己的方法的，若是能带他回家……光这样想一想，他就心血沸腾。
老疯子久久未语，很长时间后才道：“难，难，难，没有宇宙坐标，根本没有办法去你说的地方，动辄就会迷失在枯寂的天宇中，直至死亡。”
叶凡闻听此言，犹如冷水泼头，无论是荧惑，亦或是古地球，都有自己的确切位置，但那都是其在星空古路上的节点位置，不是宇宙坐标，要是不走星空古路就没有意义，他怎么会知晓确切的宇宙坐标？
突然，老疯子眸光大盛，射出两道刺目神光，一下子贯穿进星空中，凝望北斗，而后身体虚淡了下来。
“大哥，你们走……我要有变故发生了！”他低沉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叶凡心中一跳，老疯子要发生什么变故，难道他的状态很不好吗，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下一瞬间，刘芒感觉到了危机，他挥手带着叶凡与嬴玥退出去一大段距离，脱离这片不毛之地。
老疯子抖手一划，也不知道有多少阵纹凭空出现，瞬间将这片块地方淹没，一层好浩瀚的光幕笼罩赤地。
这是一座繁复深奥到极点的古阵，一步一步杀机，将这片地域彻底封印！
叶凡隐约间认出，当中有黑皇所拿出的那一角无始大帝的杀阵，还有虚空大帝的那一角神纹，两者相结合，更有其他磅礴复杂的道纹，密密麻麻。
古阵封天封地，镇压他自己，使之不能脱困而出，惊住了所有人。
“他在做什么，那像是几片帝纹啊，难道想镇死自己不成？”
“这尊圣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叶凡也在询问刘芒：“鸿爷，前辈这是怎么了？”
刘芒眼中闪烁银光，武道天眼与源天神眼一起被催动到极限，观察着老疯子的一切。
随后他叹息：
“疯老弟这是毛病还没好，持续数千年的悲苦早已与他的道合为一体，成为了他继续前进甚至正常活动的桎梏。他的道不愿意就此被限制，一刻不停在与桎梏做着斗争，现在是到了某一个关键时刻，他难以再分心他顾，只能全心全意进行着最激烈的对抗，外在的一切影响都有可能造成他的被动反击，可能会发疯乱杀，所以才主动用大阵镇住自己。”
“这是现在与过去的争锋，是道的剧烈反扑，也是神与魔的拔河比赛。这场对抗无比激烈，一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外人无法插手，只能靠他自己。不过危机也同样代表着机遇，一旦他成功了，就相当于活出了下一世，一切桎梏都将随着过去烟消云散，他在证道之前将没有关卡！”
“吼……”
就在这时，老疯子一声大吼，一头漆黑如墨的密集长发瞬间雪白，如乱草一样舞动，他在一息间苍老了几千岁！
他原本高大雄伟，为一个中年人的样子，而今却无比衰老，一朝间丢失无尽岁月，老迈不堪。
然而，此时的他却很可怕，干枯的头颅望天，眸光慑人，如入魔了一样，第二声大吼一出，这片古地彻底崩毁了。
“天啊，昔年这是太阴古皇的的修行之地，历万劫而不朽，今日却被他一声吼碎了！”
刘芒眉头紧皱：“看，这是过去占据了上风，代表着他数以千年的痛恨，并在偏执中化为了他的魔心，这样的他，血杀天下都不奇怪！”
老疯子一声大吼，所有石山都崩塌，石块滚落，方圆也不知道多少里，数百、上千座大峰倒在尘埃中，永远被抹除。
凶戾气息沸反盈天，天空都仿佛化为血红！
有人大口咳血，当场栽倒在血泊中，即便隔着两种残缺的帝纹，以及一大片深奥不可测的古阵，声音依然传了出来，人们承受不住。
“传说果然是真的，远古圣人一根头发就可以斩杀千军万马，一滴精血就能毙掉一位圣主，所言非虚！”
“若非有残缺的大帝阵纹，场外所有人都死了，会被活活吼碎，蒸发成血雾，点滴都剩不下！”
人们心中悸动，圣人一吼之力恐怖至此，真想杀人的话谁可挡？常人与其有无法逾越的天堑，他高高在上，足以俯视众生。
“吼……”
老疯子又一声大吼发出，太阴古皇的坐化之地汹涌狂暴，老疯子的眉心出现一轮黑色的月亮，可怕而渗人。
“那是，太阴圣力！”
“这尊圣人好强大，凝聚出了太阴烙印，他难道修过太阴真经不成？！”
“这是要走古之大帝的道路吗，在参悟太阴与太阳等古经？！”
他的吼声更大了，乱糟糟的白发逆空舞动，他的身体在快速变化，先是到了中年，而后又转向少年。
“轰”
最终，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自他的身体中一步迈出，英姿勃发，无比的慑人，充满了锐气。
身后，那一尊老体木木呆呆，一动不动，如泥塑木雕的一样，暮气沉沉。
少年的眼眸像是两道天剑，犀利无比，让人无法与之对视，这是一个极度强势与可怕的少年。
“怎么会这样？！”叶凡发呆。
这是一个少年疯子，一转身，张口一吸，将老年疯子吞了下去，而后身体剧震，彻底复苏。
刘芒再度叹息：“他试图以太阴真经维持真灵与自我，以达到心若冰清、意志永恒的地步，以此对抗疯魔。但显然，他失败了，或者说，没有完全成功。太阴让他从疯魔中夺回了一丝意志，却无法斩灭疯魔，理智与疯狂依旧在激烈对抗。所以他决定引入第三者，未来。理智将疯魔二分，一份是过去的疯，一份是未来的杀，这样一份一份的解决，能让他轻松一些。”
少年老疯子一声大吼发出，被抹平的大地沉陷，出现一个无底的大渊，他随手一挥，将所有阵纹收了起来。
而后，他在地上划刻，重新布道纹，像是在推演着什么，繁复深奥的让一方教主级人物都眼，头疼欲裂。
“数十尊太古祖王，还有千手神魔你们三大圣，要来紫微古星域，要血洗亿万生灵吗？我杀你们证道！”
少年老疯子的声音无比冷酷，如一尊无上魔主跨诸天世界而来，降临在此。
“我去杀了你们所有的祖王！”少年老疯子此语一出，天上地下皆出现雷鸣，像是触怒了上苍一样。
叶凡大骇，这就是承载杀的未来老疯子吗，杀性未免太重！
人家祖王们还没确定要血杀天下呢，甚至到没到都不确定，这就要杀光他们了？
刘芒却反倒欣慰：“不错，用那一船太古祖王的命来化解掉蓬勃的杀意，收归未来身，而后再集中力量攻略掉过去身，则大道可成，疯老弟还是秀啊，对自己都能使用兵法！”
叶凡大叫：“这是重点吗？重点应该是他真的去了啊！，这说明那一船祖王已经在紫微星域了！”
不错，老疯子不是说说而已骗未来身，而是真的去了。
他一脚踏出，在地上顿时迸发出千万道纹络，成为了一片传送阵纹。用手一点，一条空间通道立时出现，有五色神光闪烁，这条路如穿过天国，前往永恒的尽头。
而后一步迈出，他就直接去了！
若一去不回？那便一去不回！
叶凡在心里给老疯子配上这画面，气氛顿时就悲壮了起来，眼眶都有些红了。
虽然老疯子是为了化解杀意完成蜕变，但独自一人去迎击那一船祖王也是事实，叶凡虽然被许多人称为叶黑，但他真的是具有广义上的正义之心的一个人。
此情此景何等悲壮，叶凡的道德与良心、热血与情怀都在剧烈颤抖，想要跟着一起杀过去，与老疯子并肩作战。
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踏足圣者的战场，唯一有能力的，又将这场厮杀视为老疯子的蜕变试炼不愿插手。
无力，真的太无力了，他自从突破到大能之后，便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力量，再也没有问题能够难得住他。
可如今，他意识到，什么力量啊，都是错觉，他依旧是蝼蚁，连踏足战场跟着一起死的资格都没有！
叶凡的问题不在于他能不能帮助老疯子打赢这场战斗，而在于根本不知道如何让老疯子不用死战也能完成蜕变的方法。
别说叶凡，就连刘芒都没能快速找出方法，只能任凭老疯子去战，去厮杀。
无知，无力，世上最深刻的两种无能叶凡此刻同时感受到了，突破大能的那一丝骄傲与懈怠刹那就被扫入了垃圾堆，他重新树立了艰苦奋斗的精神。
刘芒不知道叶凡经历了这么多内心戏，并且无法共情。
毕竟他知道老疯子打这一船祖王是必胜的，他这疯老弟可不是原著的老疯子，此刻就已经是大圣了，打这一船残废还翻车的话，也不值得刘芒叫他一声老弟。
必胜的战斗刘芒悲壮个鬼，悲壮的是那群祖王。
“走，我们也去瞧瞧！”
五色闪烁，十光闪耀，当人们出来后发现来到了一片大荒中，茂密的古木，巍峨的青山，如海一样的大湖，开阔的巨谷，一片原始之色。
这是一处大荒，没有尽头，到处都是植被，但是却有些不同，似乎缺少了一些生机。
“这是芦洲的一处大荒，无边无尽，也不知道有多少万里，许多人走进去后一辈子都出不来。”
“嘶，这里发生了什么，好似生机都尽绝了！”
叶凡神情震动，这就是被祖王吞噬了生机的地方吗，本该有亿万生灵存活的大荒，现在竟然一丝生机都没了，生灵似乎尽数死绝！
这，就是祖王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