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宫,离了皇帝什么都不是。“也就是说,太极宫本身的防卫,正处于非常空虚的阶段!
“也就是说,李明……李明!”
李治自己都被自己的大胆想法给吓住了。
他果断命令车夫:
“掉转车头,不回宫!
“去往南衙,右武侯卫屯营!”
…………
“要利用好彭蠡、洞庭、洪湖等原云梦泽水系的储水、放水作用。
“修筑堤坝、疏浚河道、清除湖底淤泥并举,将丰水期的大江洪水向几个大湖引导,雨季蓄水、旱季用水。
“这样,才能舒缓未来大江流域的水旱灾害,避免荆楚湖广一带再受灾。”
太极殿上,李明就南方洪水做出重要指示。
“臣遵命。”暂领工部的高季辅上前一拜。
李明看着这和自己不一条心的长孙同党,意味深长地说:
“此事你与民部互相配合,由吏部评判成效,能者上不能者下。
“若有徇私舞弊、延宕渎职的行为,由门下省会同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从重处罚。”
高季辅心中一凛,唯唯诺诺地告退。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受灾当地应及时处理人畜尸体,并提前准备石灰等物资,洪水退去后组织人力进行消毒。”
李明继续道:
“大司空,此事交于你主办。”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缓缓领命:
“遵命。”
把这两件吃力的救灾工作丢给长孙一党,希望这些虫豸能消停一些,而且这些工作以预防为主,就算他们拖延给我埋雷,雷也不会爆在我手里……
李明心中暗道。
“退朝。”
又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他回到了两仪殿侧殿的书房,继续泡在文件海里。
他觉得自己被自己坑了。
表现得太完美了,把调起高了。
怕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辜负了人民的期待。
说白了就是,自己身上的偶像包袱已经有点重了。
逼着他把几乎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治国上。
“哪有什么汉唐气象,都是我在负重前行……”
李明发出一声哀叹。
他最近唯一的慰藉,就是又多了一份报表需要他过目。
这份报表比较特殊。
是来自高句丽的。
高句丽从矿产、田亩、货币到社会治理,各方各面都已经被他的辽东渗透得七七八八。
那个国家主要经济数据和重大情报,都能定时送到了他的桌子上。
这些数据,不但高句丽的名义统治阶层无法掌握。
其精确程度,甚至超过了大唐(辽东除外)的经济数据。
这就让李明感到很舒服。
即使隔着几千上万里的距离、一个多月的时差。
他都敢说,他对高句丽的理解已经远超执政渊盖苏文了。
当然,数据只是一方面。
通过无处不在的商社、矿场和农场,李明实际上已经实现了对高句丽基层的控制。
高句丽人要么在他的矿场挖矿,要么在他的农场种田,产品销往他的辽东,日常消费的也是他辽东出产的镰刀锤子等商品。
读的是他的《平壤晚报》,学习的是汉字汉语,甚至连工作学习之余,加入的也是他的赤巾军高句丽分部。
可以说,高句丽的方方面面都被他李明给拿捏了。
“高句丽要打内战啦?”
李明饶有兴致地读着情报委员会负责人尉迟循毓呈上的报告。
他的“好事我们做,坏人渊盖苏文来当”政策卓有成效。
如今的高句丽已经成了高压锅,工人农民把自己的一切悲催境遇,都归罪给了荒淫无道的渊盖苏文和当地酋长豪强。
不过,这并不是这次内战的导火索。
导火索出在高句丽统治阶级内部。
辽东在高句丽当地开矿种田的经济利益,被故意流入了当地的豪强手中。
这些地头蛇本来就不服平壤的王廷,更不服渊盖苏文。
如今有了钱,他们就想搞事了。
敲了,渊盖苏文也从辽东那里拿到了钱,也想修理那些地头蛇。
两者一拍即合。
而辽东在高句丽开设的矿场和农场、以及在乡间田野推行的教育。
又为他们双方提供了组织度足够高的优质兵源。
有兵有钱,可以开战了。
只是在此之前,有一个小问题——
“他们的兵都加入了赤巾军在高句丽的支部。
“总不能让平壤支部和安市城支部、国内城支部之间打内战吧?
“信送过去一个月,还来得及,以高句丽统治阶级的动员效率,这仗离打起来还早。”
他旋即批示一句:
“以和为贵。”
短短一个词,便将万里之外的邻国内部纠纷消弭了。
“殿下。”
房玄龄照例来此汇报工作。
他也差不多快把自己的办公室搬到这里了。
“殿下刚才在朝会上的出手,果然不凡呐。”他面无表情地拍着马屁。
李明殿下做出了精妙的政治操作,自然是要口头表扬一下的。
但因为这种精妙操作太多了,老房也很难调动“震惊”的情绪了。
李明确实学得很快。
才主持工作多久啊,已经能熟练地利用不同的议题来反向“拖延”对方的时间精力,达到治国政斗两不误了。
李明把思绪从万里之外的高句丽拉回来,问道:
“那起案子,资金流向查得如何了?”
他问的是经济危机之中,铜为何突然紧缺的直接原因。
钱荒起源于铜铁短缺,铁的去向只能大概搞清楚个草图——
消失在幽云一线的边界地带,大概率流入草原了。
但铜,就连这点草图也没有了。
好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
作为铸币材料,铜产量比铁更少,管控也更严格。
各地的铜矿原材料是没有问题的,钱荒时还能从各地调来生铜用于铸币,就是例证。
那,当时短缺的应该就是另一种主要铜制产品——
也就是,铜钱了。
李明判断,有大批铜钱或被窖藏、或被运至境外,才直接导致了那次通货紧缩。
“还未有眉目。”房玄龄直白地回答。
大唐没有银行转账,追查不到资金流向。
发出去的铜钱就像泼出去的水,如果持币的人不突然大撒币,惊动了县衙,谁也发现不了。
“关键是,这些钱是怎么进入了坏人的口袋。
“抓不住源头,我们根本无从查起……”
李明仰头,仔细思考起来。
在治国的间隙,手头上的几件大案悬案,也得精力解决。
九成宫一起、辽东谣言一起、自己遇刺一起、经济危机一起。
都有一点进度,但都没有彻底破获,抓住最后的幕后黑手。
目前所知,齐王李祐老哥参与了其中的前三起。
只是还不知道这傻子是扮猪吃虎的主谋,还是替人火中取栗的真傻子。
至于经济危机,则彻底没有头绪了。
但此事比较紧急,对国计民生的影响太大了,不知道主谋还会不会再次发难。
所以优先让房玄龄解决。
“臣……再仔细排查吧。”房玄龄回答得不是很自信。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代名相的能力再高,也不可能在科技手段不支持的情况下,搞清楚每一笔大额资金的往来。
他已经差不多把东西市的商户翻了个遍了,硬是没有查出诡异的资金出入。
总不可能把全国的商人都排查一遍吧?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砰砰砰的跑步声。
能在殿中这么肆无忌惮地奔跑,除了李明小老弟,也就另一位性子越来越野的前·贵公子了。
那跑步声逐渐靠近,随即戛然而止,大约是被内侍“友善”地提醒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那个黝黑的脑袋果然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明哥,大事不好了!”
长孙延粗着喉咙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