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是有简便的办法的。”
他想到了一个人,立刻就有了思路。李明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悄悄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双腿还没落地,衣服后领就被一只巨擘抓住,轻轻松松地提溜在了半空。
“殿下何往?”
李道宗嘴上礼貌地问,但另一只空闲的手不是很礼貌地在掰关节。
陛下外出,最近农忙又没有什么祭祀典礼,所以这位以理服人的礼部尚书闲了下来。
可以专心致志地守着这位小主君。
你若守礼,他便讲礼。
你若无礼,那他也略通一些物理。
“真巧啊,我正要找你。”李明厚颜无耻地说。
“哦?”
李道宗把小李明放了下来,替他拍拍衣服整整衣领,看这小子还有什么招。
现在的皇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没有令牌不得通行,就算插翅也难飞。
李明认真地问:
“宗叔,河间郡王李孝恭一案,现在是不是加紧追查中?”
李道宗一怔。
同为宗族功臣,李孝恭是他的老搭档了,所以他一直在密切跟进这起案件。
每天进尚书省,他都要顺路在大理寺和刑部转一圈,问一问近况。
经李明的提醒,他猛然想起了最近的异常:
“经您的提点,确实……感觉大理寺卿孙伏伽越来越有气无力,仿佛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去了。
“听下面人说,上头定了死命令,必须在陛下回宫前将河间郡王案结案。
“所以这几天他们都睡在衙门里。”
李明了然地点点头。
这则情报证实了他的猜想,皇帝太子急病一事,确实与李孝恭案有联系。
至少他和朝廷都一致认为,这两起事件之间存在联系。
“怎么了?”
小殿下忽然安静了下来,让李道宗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虽然平时对李明动手动脚的,但他当然知道,这熊孩子非同小可。
正是因为非同小可,他更要动手动脚,千万不能让未来的栋梁提前夭折了。
然而,当这样一位小殿下认真起来的时候……
“没什么。”李明淡然一笑道:
“还是宗叔你说得对啊。”
李道宗:“?”
我说什么了?
“也许就是你最开始所猜测的——
“李孝恭案与父皇、太子疑似被投毒案,也许是同一人或同一伙人所为。”
李道宗只觉得自己眼睛发红,脑子一热。
待他重新冷静下来,自己正揪着李明的衣领。
“……请殿下恕罪。”李道宗慌忙放开他,单膝跪地。
能在李明调皮时揍他屁股,不代表在对方不犯事的时候也能无缘无故揍他。
这个理和礼,礼部尚书是很拎得清的。
李明微笑着整整衣领:
“不恕罪。”
李道宗一愣。
“除非,你能带我出去……”
李道宗立刻否决:“不行!”
“你带我出去,协查李孝恭案。”李明无视李道宗的反对,将话慢慢说完。
李道宗明显迟疑了一下,瞥向别处。
“可是外面总归是危险的……
“况且,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三司的探案高手都云集此案,加上万年县的全力配合,无需劳烦殿下……”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李明呵呵一笑:
“别忘了,李孝恭案之所以成了‘案’,而没有被当成自然死亡,靠的是谁?
“三司的那些酒囊高手吗?”
李道宗的态度显然有了松动,半晌不答。
房玄龄的计策确实有效啊……李明看着抓耳挠腮的礼部尚书,不禁心中感叹。
房玄龄那句“该教的已经都教了”,看似听君一席话胜听半席话,其实是一句相当明确的提示。
因为除开“之乎者也”这些废话,老房这条藏私的老狐狸,从头到尾只指点过少主一招——
搭便车。
抓住对方最关切的事件,在帮他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实现自己的目的。
而且这是李明和房玄龄两人的秘密,就算当着李道宗的面说出来,也丝毫不显突兀。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办事干净利落,不留任何口实。
“李道宗目前最关切的,无疑是李孝恭案。
“用这起案子钓他,一定上钩……”
李明快速地打着算盘,在心里算计着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他必须闪转腾挪,一步一步为自己撕扯出更大的行动空间。
危中有机,这既是为了李世民的安危,也是为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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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