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特么的怪房玄龄……
…………
“阿嚏!”
从吃早饭开始,房玄龄就喷嚏不止。
是春天花粉的缘故么……
大儿子房遗直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鼓起勇气问:
“父亲,您真要辅佐‘那位’殿下?”
“那位”指的自然是李明。
因为声名过于味大,让人忍不住口吐芬芳,但碍于身份又不能如此,所以干脆用代词代替。
明哥不在朝堂,朝堂上处处都有他的传说。
“陛下的钦命,你让我抗旨?”房玄龄看都不看他一眼,专心致志地喝着肉粥。
“岂敢,只是……”房遗直吞吞吐吐,被二弟房遗爱抢过话头。
“只是别人能做太子太师、东宫左右庶子,而父亲只能做王府长史,还是那个乳臭儿曹王。我为父亲鸣不平啊!”
表达孝心的机会被横刀夺走,房遗直皱着眉瞅一眼弟弟。
房遗爱满不在乎。
他从小就霸道,抢父亲的一句夸赞算什么?
房玄龄却什么也没说,放下喝了一半的粥碗,用茶汤漱漱口,起身便走。
房遗爱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父亲,您有急事?”
房玄龄瞥了他一眼,悠悠道:
“祸从口出,我怕被你的血溅一身。”
房遗爱顿时脸色铁青。
房玄龄不搭理他,走到门口,转身问:
“你们的三弟呢?”
房遗直愁眉苦脸地说:
“他还得在床上躺几天。昨天被揍得够惨的。”
“哦。”房玄龄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便坐车进宫。
当一个人坐进了车厢,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说两个资质平庸的儿子,连他自己都对陛下的旨意感到费解。
房玄龄是谁,李世民的从龙之臣,行政中枢尚书省的实质一把手(尚书左仆射)、梁国公、开府仪同三司,与长孙无忌同进大司空。
毫不夸张地说,在皇帝之下,朝廷之上,就是他与长孙无忌两足鼎立。
可为什么长孙无忌能做太子太师,而他却只能辅佐李明?
李明甚至还没有正式封王!
就算封了曹王,那也和太子有天壤之别。
这几乎代表房家被排挤出了下一代的权力中枢。
房玄龄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站错队了。
就因为昨天的小朝会上,自己最先提出给李明封王?
可他只是依循惯例,并没有站队李明的意思啊。
后来当李明大闹两仪殿时,他还因此被政敌萧瑀攻击。
为了自保,他劝陛下先审孔颖达“谋反”案,结果给了狄仁杰替李明申辩的机会。
不论主观意图为何,从客观效果来看,房玄龄还真是李明能翻身的重要一环。
结果,这就给房玄龄打上了“十四党”的标签。
而且李世民肯定也在其中推波助澜。
陛下借李明之手敲打过了长孙无忌,为了朝堂的平衡,自然也要敲打他。
“因为一句无心之言,导致越陷越深……
“祸从口出啊。”
到了宫门,房玄龄优哉游哉地下车,不快不慢地向内朝走去。
李明还没开府,立德殿又不方便外臣进入,所以他的课堂暂时设在内朝的文学殿。
宦官打开大门。
书房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房玄龄自嘲地笑了。
我在期待什么?李明殿下在乖乖读书吗?
老宦官十分尴尬:“咦?刚才殿下还在来着,老奴要不回去问问夫人……”
“无妨,今日就当休沐,功课可以后补。”
房玄龄扭头就走。
他不想和李明牵扯过多。
更不想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和这个没有前途的皇子绑定。
公事公办,陛下的旨意我遵守,但殿下跑路了,我有什么办法。
他脚步轻快地走出宫门,迎面撞上了慌慌张张的房遗直。
“胸无静气,难成大事。”房玄龄低沉道,“捋直舌头好好说话,发生了什么?”
房遗直焦急万分地说:
“是三弟,三弟不见了!”
“遗则?!”
房玄龄一阵恍惚,平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愤怒的表情。
“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