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野隐隐觉得他状态不太对,正要发问,齐鸣轩却忽然抱住了他的腰,把仍有些发烫的脸埋进他颈窝,闷闷叫他:
“小野。”
声音没精打采的。薛野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抚:“怎么了?”
齐鸣轩小声说,十分沮丧的样子:“我把给你的花弄丢了。”
“没有关系。”
齐鸣轩笑了笑,强打起精神说:“你真好。”
仍抱着他迟迟不撒手,薛野也没有挣开的意思,静了片刻,低声开口:“齐鸣轩。”
“嗯?”
薛野摸摸他的头毛,道:“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齐鸣轩没声了。
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好。又昏睡一天后,齐鸣轩便彻底痊愈,又变得生龙活虎。一起回去上班的路上,还开玩笑地对薛野抱怨,怎么也不多烧两天,让他想请个病假都请不成。
他始终没有跟薛野说他遇到了什么事,薛野也没有问。
那一天的狼狈、愤怒,和纠缠了他一整晚的噩梦,似乎就这样被他抛在了脑后。
年后开工,两人都忙得很,能挤出时间一起吃一顿晚饭都不容易,性事当然就搁置了,但还是会一块儿睡觉。临睡前说些有的没的的闲话,然后在一个被窝里分享着彼此的体温沉入梦乡。
表面来看,一切生活照旧。
周末,终于暂时闲下来,天公却不作美,一整天都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外面湿蒙蒙的,风裹着寒气,直往人脖子里钻。
这种时候,想也知道不适合出门。两人待在家里看电影,不知怎么的就亲在了一起。齐鸣轩被压倒在沙发上,薛野俯身下来吻他,手从他衣下探进去,揉他生嫩的乳头。
到这里齐鸣轩都还接受良好,甚至不自觉地挺了挺胸,攀着他的肩主动用被玩得酥麻发涨的奶头追着他的手指蹭,呼吸也染上了情欲的喘意。
直到他们的身体更紧密地贴在一起,薛野分开了他的双腿,腰身下沉,半勃的阴茎便挤进了他的腿间,抵着他柔嫩的女穴一下下地蹭,动作情色而难耐。齐鸣轩好些天没和他上床,很快就有了反应,穴被磨得发热。他仰着头短促地低吟一声,小穴里流出了些黏腻的汁水。
察觉到他的回应,薛野的动作更加恣意,性器完全充血勃起,剑拔弩张地顶着他。隔着两层布料齐鸣轩也能鲜明地感受到那东西的形状,很粗,很长,沉甸甸地压着他的逼,散发着勃勃的热意。
那是一个男性的性器官。
他在和一个男人做爱。
这个认知让他紧张,时隔多日,他竟又一次在和薛野的亲热中感到了抗拒,那种发自本能的,对同性亲密接触的排斥。
他莫名一阵恐慌,不敢多想这份抵触可能意味着什么,下意识地抱紧了薛野,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沉溺在薛野的吻中。
薛野于是吻他吻得更深了,火热的身躯压着他,手掌沿着他的腰线一路滑下去,挑开卫裤的腰带,摸他已泛着些湿意的穴。
骨节分明的,男性的手。
齐鸣轩渐渐颤栗起来,薛野的吻也无法让他分心了。他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紧张情绪,薛野压在他身上的身体、薛野在他私处徘徊的手都让他心惊胆战。他试图回想起过往有过的情事,期盼能够唤起身体对于快感的记忆,可毫无用处。
他更煎熬了。
起初被挑起的性欲已悄然消退,毫无征兆的,他脑海里浮现出了赵旭的脸,不,不只是赵旭,还有另一个男人。
那肮脏的、没有廉耻的色情景象似乎又回来了,无比清晰,这七八年的时光竟未能让那恶心的画面模糊哪怕一点。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那令人作呕的叫床声。
真恶心。
齐鸣轩感到自己的胃在痉挛,他又想吐了。
可是……
这是薛野。
他皱起眉,喘息在与自我的较劲中变得无比的困难。他竭力让自己不要做什么煞风景的事——比如把薛野掀翻下去。反反复复告诉自己,这是薛野。
在这种洗脑一样的自我催眠中,很艰难的,他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
但就在这时,他身上一轻,薛野撑起了身体,手也从他裤子里拿出来了。
齐鸣轩僵硬的身体陡然放松下来,但又矛盾地感到惊慌。他睁开眼,强装镇定地对薛野笑了笑,故作疑惑地道:
“怎么了?”
“今天不做了。”
齐鸣轩更慌张了,忙拉住他的手:“为什么啊?”
声音有些发抖,难道是薛野看出了他的抗拒?又或者说……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急急忙忙又把薛野拽下来,仰头亲上去。薛野由着他亲,只是在他开始胡乱地往他身上摸的时候,轻轻抓住了他的手。
“可以了齐鸣轩。”薛野制止他,声音还透着些情欲的沙哑,顿了一顿,又带着点无奈地道,“身体不舒服,怎么也不告诉我?”
齐鸣轩一愣,反应过来的瞬间,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突然落回了原处。
他以为他是加班累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