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新集团总部大楼的会议室内,一片低气压。
符修面无表情,左右下首的人被他亲切友好问候了一通之后,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个鹌鹑。
符大总裁生气时,仅靠自身无与伦比的气场就能压制住所有人。
瞎子都看得出他很不爽,不爽到眼神都在鞭他们的尸,空气被他的怒火烧得稀薄的,会议室除了他之外的人感觉呼吸困难,但是又不敢喘大气,可别提多难受了。
平时符修是不怎么教育下属的,毕竟没实力的没资格坐在这里。
他认为这群人还算省心,加上他本人威势极重,没人胆敢在他面前造次。
所以平时不伦好坏,他一律只按照规矩行事,不会过多苛责下属。
下属也觉得,符修虽然是个冷面冷心冷酷无情,只把他们当工具人的老板,但是他拥有一个相当令人喜爱的优点。
那就是他对员工在金钱奖励方面尤其大方,这一点足够下属们对他死心塌地。
第二个显着优点,是符修虽然和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等特征绝缘,但他在工作上任人唯贤,奖罚分明,对事不对人,拍马屁这一条在符修这里是行不通的,是会遭到鄙视的。
他对谁都一个态度。
换句话说,就是对谁都没什么好脸色。
符大总裁心狠手辣起来,可是老子亲兄弟都敢下黑手的狠人。
因为优点太显眼,符总的缺点变得不那么重要,所以他是个好老板。
说来奇怪,这次符修不爽好几天了,而他不爽的原因,根据众人的观察,并非公事,而是私事。
符修把火撒在下属身上缓解自己的不痛快,但病因不在此,所以治疗过程是有了,疗效可是一点都没有。
眼瞧着老板乌云密布的脸,有升级成冰河时期频繁爆发火山的趋势,众人挨了几天高强度精神攻击,实在顶不住了。
会议结束之后,他们用剪刀石头布,选了一个幸运的倒霉蛋去找触符修这个霉头。
公司副总裁蓝文轩作为这个建议的发起人,在下属期待,悲壮得送烈士一样的目光里,转过身,捏紧了自己不争气的拳头。
他心中充满后悔和纠结,当时他为什么要出石头?他为什么要多嘴?
……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百叶窗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偏移,阳光和影子从不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它们从来没有来过。
就像几天前远辰在符修身上留下的痕迹,一点点消失,直到再也找不到存在过的证据,直到他们接触的记忆和印象被淡忘。
符修不知道远辰会不会忘记和某个男人的一夜情,但是他保证自己不会。
因为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做掉远辰这个色胆包天的人间渣滓。
那天早上起来,要不是手边没个趁手的工具,他不说把远辰来个被动切腹谢罪,怎么也得是脑袋开花,房间台灯都是焊死的让他感觉很遗憾。
身心受创的符修抱着他在床上倒下,就要在床下干趴下远辰的决心,衣服穿一半就和远辰干上架了。
可惜,被下药又被蹂躏了一个晚上,符修就算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也挡不住心有余而力不足。
远辰权当他大猫咪炸毛,被踹了几脚还是笑着来哄他,总体来说毫发无损,只有符修落得昨晚裤子没保住,今早衬衫又阵亡的下场。
符修热衷掌控一切,远辰本人以及他带来的一切,都背离了符修预设的轨道,失控的感觉让他烦躁郁闷。
摆在符修面前的文件维持着最初的模样,白纸上的黑字有它们自己的想法,对符修严防死守,坚决不被他捕捉,符修与其展开了长达数小时的斗争,字是看进去了,不过是跳着看的。
第一次面对这么玄学的情况,符修决定不再为难自己。
“砰!”
文件被狠狠合上。
老板就得有老板的样子,反正不干活也没人管他,于是他浑身一松,瘫倒在宽大柔软的真皮办公椅里,远离了那些试图为难他的文件。
就在这个时候,蓝文轩敲开了他的门。
符修整个人陷入宽大的真皮办公椅里,手臂随意搁在扶手上,道:“不重要的事你去处理。”
蓝文轩在他面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着神游的老板,说了声:“表哥。”
这称呼,是要谈私事了。
符修皱起了眉头,很不情愿地终于拿正眼看自己的副总裁兼表弟。
面对着亲表哥一脸“有屁快放,没事滚蛋,不然揍你”的不耐烦表情,蓝文轩稳稳抵抗住。
他和符修认识时间长,抗打击能力较高,输了石头剪刀布的小情绪也缓过来了,颇有点风雨不侵的坚强。
“这几天看你状态不太好,我有点担心。”蓝文轩说得很委婉。
“是你们担心自己吧。”没想到符修很直接,一眼看穿蓝文轩为何而来,眼神略略不屑。
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转弯抹角。
蓝文轩立刻放弃了生意场上惯用的打太极手法,直接问符修:“哥,哪个不要命的惹到你了?有人给你找不痛快我无论如何不能坐以待毙,要剐要杀你出句声,我什么事都给你办妥了。”
就不要揪着他们这些无辜人士输出怒气值了。
蓝文轩这几句话说到符修心坎上了。
符修也想知道为什么远辰这么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