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冷笑:“猫哭耗子,谁要你假好心。”
话说,他终于发现方以鸣哪里不对劲了,这人跟他说话态度怎么这么腻歪,该不会是神经错乱了吧?
神经病人欢乐多,他寻思是方以鸣来他这儿找乐子了。
方以鸣想说什么,严越的手机就动次打次鬼叫一样嚎起来。
“她前天才醒来,不是说情况好转了吗?怎么会……我知道了。”
严越挂了电话,看上去非常着急。
他不再理会方以鸣,从办公室另一边的员工通道匆匆下到停车场,医生说奶奶病情再次恶化,又进了抢救室,他心急如焚,结果车子开出停车位几步就熄了火。
几次启动失败,严越气得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什么破车!”刚买没多久呢!
他从车上下来,狠狠甩上车门,打算叫网约车,与此同时,一辆车稳稳停在他身边,玻璃落下来,方以鸣问他:“去哪儿?我载你去。”
严越脸色阴沉地盯着方以鸣,突然走到驾驶座那边敲响玻璃:“下来。”
方以鸣听话地打开车门,严越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下来,矮身坐进了驾驶座,方以鸣转头也跟着进了副驾驶,车门还没关好,严越一脚油门踩下去。
方以鸣跟着猛地向前一冲,差点被甩上挡风玻璃。
他好不容易系上安全带,一连串问题砸向严越:“你要去哪儿?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能不能帮上忙?”
就严越的反应来看,一定是遇着什么困难了,发有心趁机好好表现一下。
严越冷着脸,不耐烦地低喝:“闭上你的狗嘴就是帮忙了!”
方以鸣沉默了没两分钟:“我知道现在已经很难得到你的信任,说再多也只是招人烦,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心意和态度。”
什么心意什么态度?这话听着暧昧。
严越皱了皱眉,没有对他的话作出反应。
方以鸣看着他侧脸,没再出声,一路闭嘴到车子在医院前停下。
他跟着推开车门,几滴水珠落在手背上,风呼呼地刮,瞬间给他的发型吹出了大背头。
进医院后,外面下起了雨夹雪,下得非常大。
严越被雨声闹得烦躁,出了电梯走路如风赶到到急救室门口。
然而赶到了,能做的只是等待。
不少病患家属围聚在门前,焦急或是哭泣,沉默等待的,小声抽泣的,着急询问的,给亲朋好友打电话的……
唯一相同的是,每一个人都很无助,绝望而无奈。
而方以鸣看到严越站在这些人当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他既没有表现出焦躁,也没有不安,他只是看起来茫然,周遭那么多人,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没有任何人能同他倾诉或是分担情绪。
不过很快这点茫然就在他脸上消失,他面沉如水,像一尊冰冷的雕像木然地立在走廊的一角。
方以鸣看得心也揪成一团。
“严越。”方以鸣走到他身边,生怕惊扰他,又怕他情绪抽离不出来,轻轻地唤他。
严越转头看他,一点点皱起眉头,最终没说什么,又继续盯着急救室大门,他只关心这个,全世界爆炸都与他无关。
“是你家人么?”方以鸣温声安慰道,“一定没事的。”
严越没反应。
方以鸣又道:“你先坐下吧。”
严越突然开口:“给我买包烟。”
医院不能抽烟,但方以鸣看了看他,还是去买了。
回来时,那位对严越很重要的人从抢救室出来,方以鸣才知道那是严越的奶奶。
严越在病房外坐下来,身边也有人跟着坐下,他转头去看,才发现身边一直跟着个人。
他问:“你怎么在儿?”
方以鸣衣服头发都是湿,这人干什么去了?
方以鸣把烟拿出来:“你还要吗?不过还是不要在医院抽烟,抽烟对身体也不好。”
严越终于记起了什么,眨了眨眼,眼里浮现难以置信:“……你是不是有病?”
这么说很过分,而他心里想的是,外面又是雨又是雪,就算开车,到医院附近最近的超市也要走一段路,方以鸣还真顶着雨夹雪去买了,这他妈零下的天气。
方以鸣满眼担忧。
他忽然不敢直视方以鸣的眼睛,转过头,弯腰把脸埋在手心,传来闷闷的声音:“你滚吧,赶紧滚。”
方以鸣露出有些受伤的神色,不过很快又坚强起来:“你要在这里过夜吗?那太冷了,我给你买点吃的和衣服。”
严越猛地扭头朝他吼道:“你他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木头都比你强,就没见过你这种脑残,没冻死前都没感觉是吧?赶紧滚,别死我面前,老子不负责!”
被莫名其妙怼了一通,方以鸣瞧着严越怒气冲冲,征愣了一会儿,竟然低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