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鸣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严越和王璐娜聊得火热的画面。
他们周围像围起了结界，没人能够插得进去，否则会破坏如此和谐的一幕。
别的不说，俊男美女凑一起，确实养眼。
这样的严越，方以鸣第一次见。
严教练不是表情丰富的人，大多时候他只是淡淡地注视王璐娜，偶尔会笑，即使笑意很浅，一贯的漫不经心。
但和她说话时，眼里没有了方以鸣熟悉的愤怒和漠然，整个人洋溢着轻松，看上去甚至是愉快。
方以鸣知道严越是开心的，他想，只要不是面对他，严越应该都是这样快乐轻松的。
就像之前和那些学员相处那样融洽。
突然，严越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抬头，看到了幽魂一样杵在那的方以鸣。
仇人见面，严教练分外淡定，似是意料之中。
方以鸣有一瞬间的紧张，有点心虚，下意识移开目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舍不得，可能是对面有人，严越此刻看他像看一个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
陌生人也比仇人好。
严越嘴上应付着王璐娜，心里一边暗骂晦气。
这家伙整天闲得没事干来堵他吗？
来就来了，这幽怨的小眼神怎么回事？
他是来到了什么辜负了方以鸣的平衡世界吗？
要不是王璐娜在，他高低得上去给方以鸣邦邦两拳。
他凉凉的眼神飘到对面：看够了赶紧滚。
接到他的示意，方以鸣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朝他们走去。
严越眼角直跳。
没见过这么不会看人眼色的，什么人啊这么喜欢上赶着挨揍。
“怎么了……”王璐娜疑惑地扭头，看清来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方以鸣和她四目相对，矜持有礼，微微颔首：“你好，我来找严教练。”
“啊……哦……”王璐娜眨眨眼，刚才尾巴都要翘上天，现在却破天荒畏缩起来，抬头巴巴望着严越。
严越无意回应少女的祈祷，下巴朝健身房内一点：“露娜你练着吧，我跟朋友说点儿事。”
被无故截胡的王璐娜眼神幽怨，悻悻地看着他们离开。
严越领着方以鸣去办公室，把门关上后立刻变脸，指着角落：“到那边去，离我远点儿。”
方以鸣听话地退到严教练圈的地。
严越看他退到了一个满意的距离，这才有空审视他，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探究方以鸣前来的意图。
反正大差不差，无外乎道歉然后反手将他……呸，怎么还熟练起流程来了？
严越把手指按得啪啪响，目光凶恶：“你是不是忘了我手里有你的裸照？”
方以鸣倒是乖巧：“我没忘。”
严越：“那你一遍遍讨我烦是为什么？是觉得我不会把裸照发给你的家人朋友？”
方以鸣目光诚恳，问非所答：“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话音刚落，严教练的腿就踹过来了，他大怒：“你承担什么狗屁后果了？！”
方以鸣没有躲，生生挨了一脚，眼睛都不眨一下，顺势伸手搂住了严越，低声道：“你希望是什么后果就是什么后果，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接受。”
严越闻言登时愣住，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半晌骂道：“发什么神经病，一脸情深演给谁看？精神病医生没给你开药吗？”
方以鸣对他防备的眼神视若无睹，只是深深看着他。
“你跟王……刚刚那女孩，你喜欢她吗？”
严越讥笑出声：“关你什么事？”管天管地还管到我身上来了。
他向来觉得方以鸣不正常，这家伙今天有点不一样，应该也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不正常罢了。
方以鸣大约也觉得自己没资格过问，还是用那种严越看不懂的眼神看他。
一段时间没见，严越轮廓分明的眉目依旧飞扬，只是偶尔会藏不住疲惫。
谁也没看出来，方以鸣却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了。
方以鸣轻声道：“你说得对。”
然后又道：“不过我只是担心你。”
他有点不好意思，想来也觉得自己这么说看起来很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