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严沫自身难保,两手撑在身后,抖得汗珠滚滚而下,“帮,帮他叫医生,我,呃…”,他揪住腹部的衣服,苦声呻吟,那里已经出现一个不小的弧度。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清爽男生从后门径直跑到台上,抱起严沫就走。
“我,我不会进去的,厕所里没有,没有别人,你要是很疼,可以叫。”十八九岁的男生,说话跟小孩子一样奶气。
隔间里的严沫难受地解开了衣服,双手在肚子上乱揉,怎么会疼成这样,他第一次产卵都没有这么疼!
“谢谢你…我…呃呃!”,两腿忽然抬起踩在厕所门上,垫在冰冷马桶盖上的白色大褂又接住了几枚卵。
产卵的过程不比一阵阵宫缩,一开始就没休没止,直到一肚子卵都出来干净。严沫抬高双腿,两手撑在狭小隔间的墙上,接连发出颤抖破碎的呻吟声。
“啊哈…啊哈…好痛…你还…在吗…呜…”严沫死盯着自己一点儿不见小的肚子,浑身像是被水泼了似的大汗淋漓,“我…怀孕了…孩子…需要水…嗯额—能不能…帮我…接一点水…”
如果只是他自己,哪怕是在里面变成一条鱼干,他也不会在那么狼狈的时候,让别人看见。
“水,水很多,你等一下,马上,水。”门外的男生庆幸自己能帮上忙。
严沫没听到接水声,隔了一会,清澈干净的水从门缝里漫了进来,严沫捂着抽紧的肚子,吃力地站了起来,两脚踩进水里。他背靠在门上,站立着继续,连成一片的腹痛终于有了停歇。
“够吗?水够吗?”男生犹豫着敲了敲门,他很想很想进去的,但是、但是,还是再等等吧。
卵一串一串地落进水里,很快也化成了水,严沫滑坐在地上,微微抬起屁股,挤出最后一枚卵。
穿好衣服打开门,外面的人已经不见了。严沫洗去脸和脖子上的油汗,脸颊上细碎的鱼鳞似乎变得更有光泽了,是因为怀孕吗。
他走回教室,远远就听见产夫的嘶吼,不会还没生下来吧?
“痛死了…医生呢!我要痛死了…”教室里,一群孕夫围着小床上的产夫,黑发男抱着肚子在小床上呻吟,打滚,痛不欲生,两腿间污浊一片,隐约看见胎儿的头顶。
“你们先让开,产夫需要空气。”严沫拨开人群。
“小鱼医生!小鱼医生救救我…”黑发男挺起尖耸的肚子,里面五六个胎儿争抢空间,几个鼓包在他肚皮上顶起又消失,看着很惊悚。
严沫爬上床,把他的双腿打开,“胎儿的手脚缠住了,去医院才能处理。”
“可是医院说没有接送车了,今天生产的产夫太多了,共享产室的楼道都躺满了,还问您能不能过去帮忙呢。”有个孕夫立马回答。
“这样吗,我开车送他吧,大家可以提前下课了。”严沫一个孕夫,扶一个比他高大很多的产夫去车里,还是有点力不从心。多亏其他校工帮忙,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黑发男抬进车后座。
“不,不去医院啊!去共享产室!去共享产室!”黑发男抓着椅背,屁股里夹着半个胎头,在后座上猛挺肚子,还要跟严沫讨价还价。
“你难产了,共享产室的条件没有医院好。如果担心结课证,先生了再补办。”严沫被车里的血腥味熏得想吐,打开窗子又怕产夫受凉。
“不去医院——不去医院——”黑发男商量无果,表情发起狠来,侧倒在后座上,两条血痕斑驳的长腿踩到着力点,“额额额——快出来————你快出来————”竟然用蛮力开生了。
“你要是能生出来,就生吧。”严沫不再与他争辩,后背上阵阵冷汗,产卵时小腹用力过猛,加上他忍着孕吐腹部一下下抽搐,股间又见了红。没见过那么不稳的胎,孩子的父亲也不知道是谁。
“啊啊啊——”后座上的黑发男叫声逐渐凄厉,表情狰狞,汗水一层一层地湿透了他的衣服,“我要死啦——!!”
血糊一般的胎头仍旧卡在他腿间,从穴缝里更有大量的鲜血涌出来。总不能让他死在自己车里。
严沫靠边停下车,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自己惨白的脸色,他生不出来,自己可能要流产,真是糟糕的情形。
“严,严沫,你流血了。”
严沫下车,看见了呆呆站在路边的男生,一脸哭相。
“帮帮忙。”严沫从后备箱取出镇定剂,让男生摁住产夫,一针下去,终于安静了。
“我没力气开车了,麻烦你送我们去医院。”严沫坐在副驾,裤子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黑发男被推进手术室之前,严沫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来医院。他想把结课证留给他的伴侣,让他的伴侣能在医院生产。
“你们可以一起来上课。”
“他,他不愿意见我,你能不能帮我告诉他,我生下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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