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贺宣会!
为了应付沈临衡的突击检查,他特意让言湉湉连夜做的报告。
贺宣谦逊地垂着眸,不卑不亢地答道:“回您的话,上半年政府向外承包的大小工程一共有十七件。”
“嗯。”沈临衡淡淡一个喉音,转了一个令贺宣心惊胆战的调子:“具体都是些什么项目,每个项目批了多少工程款?”
这些贺宣都能说的上来,心中不由松懈了几分,沈临衡,也不过如此,哪有传闻中的那么邪乎?
沈临衡随便问,贺宣提心吊胆地答,越答越顺嘴。
兴许是太顺利了,贺宣终于觉出不对劲来,再仔细一想……
嗯?沈临衡提问的流程怎么和言湉湉给他写的稿子一模一样……
等到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沈临衡目光沉沉地盯着贺宣看,什么也没说,但那样的目光让贺宣觉得他在这个人面前无所遁形。
终于,沈临衡道:“今天就到这吧。”
说罢,他从贺宣的办公桌上下来,披了外套,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一开门,就碰见贺宣那个小秘书,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鼻尖都红了,仿佛哭过。
沈少将横了一眼看到个略平头整脸些的,便要调戏一番的副官,嫌他丢人,没管他,自己先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
过了沈临衡这一关,贺宣原本应该松一口气,现下这口气却松不出来,他不禁一遍一遍地怀疑自己,真的没在沈临衡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吗?
然而接下来一连几天,相安无事,贺宣这颗提起来的心又渐渐放了回去。
为了把账面做得更天衣无缝一点,贺宣连续几天晚上都留在办公室里加班,今天实在有些扛不住,便让司机开车把他送回滨河御景的公寓。
贺宣这人看上去有点大大咧咧,但实际上谁也不信,就算是身边人也防的厉害。
每次司机送他回来,都只会把他送到小区门口,从来没有进入过小区内,更不知道贺宣家在几梯几户。
这原本是为了个人隐私安全而做的保障,现在却成了给绑匪的可乘之机。
四个穿着黑大衣的高大男人隐藏在暗处,与黑暗融为一体,在贺宣经过那唯一的一段监控死角的时候,三下五除二地将人敲晕装麻袋里带走。
贺宣半路上就醒了,但他不敢声张。
他知道自己被绑架了,要想逃出去,当务之急是不能打草惊蛇,趁其不备才是最好的打算。
贺宣无法分辨他被扛着走了多久,忽而,他被重重地扔到地上,冰凉的刀尖贴着他的皮肉划破装着他的麻袋。
紧接着,他被绑到一个十字刑架上,双手吊缚,高度卡在一个上不来下不去的尴尬位置,脚掌接触不到地面,只能靠踮起脚尖苦苦支撑。
两只肩膀撕裂似的疼,令他无法忍受。
他原先以为是有人寻仇的,现在看来这架势怎么那么像刑讯逼供啊。
莫非是哪位看不惯他老爹的英雄好汉想从他这掌握贺省长贪赃枉法政治腐败的证据?
那他们可抓错人了。
毕竟贺宣这连身边人都信不过的疑心深重就是从他老爹那遗传过来的。
贺宣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装作才幽幽转醒的样子。
“呦,舍得醒了?”
对方见他睁开了眼睛,非常不客气地抽出了腰间别着的军刀,拿刀尖挑起了贺宣的下巴。
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贺宣控制不住地一激灵,然而他的这个举动却让绑架他的人更加烦躁,反手将刀尖换成了刀背,更用力地抵上了贺宣的脖子。
“别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
贺宣害怕到反复吞咽口水,拼尽全力地让自己的腿抖的不要那么厉害,颤着声音道:“我不动,但是明天早上我还要上班,到时候他们找不见我的人,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报警。”
“报了警对你们也没好处,不是吗?”
“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能满足的我都愿意满足,而且我保证,今天晚上我只是在家里睡了一觉,什么事都没发生。”
楚枭“啧”了一声,不愧是贪官,就是圆滑有眼色,他都还没威胁呢,就这么配合。
这样也挺好,能省他不少事呢。
“接下来问你什么就实话实说,撒谎或者不说话,都挨揍。”
说罢,楚枭将军刀收回,摘下了墙上挂着的马鞭,在空气中虚抽了两下,啸啸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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