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蛇涎丹就已经足以致死了。
但林炎不知是出于谨慎起见，还是出于对霍旸的仇恨，他将这次炼成的三颗蛇涎丹全都放了进去。
林炎晃动水袋，让丹药在水中融化得更彻底均匀。
他看出霍旸口渴了，掐准时机把水袋递了过去。
霍旸先是低头看了水袋，然后抬眸看向他，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主动地送水。
林炎心里有点慌，骤然反应过来自己这种主动送水的行为其实很反常，以霍旸这么谨慎的人肯定会怀疑他。
林炎当即把水袋往后一收，假意道：“你不要就算了。”
但他的手被握住了。
霍旸握着他这只拿着水袋的手，沉默了片刻后，一错不错地凝视着他道：“林炎，你想做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会配合你。”
林炎心里一乱，有紧张，也有悸动。
他甚至怀疑霍旸已经知道他在水中下了药。
林炎强作镇定地揶揄道：“我想做的事情就是打败你，你想怎么配合我？”
霍旸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他那只拿着水袋的手拉到了嘴边。
整个过程中，霍旸的眼睛都牢牢盯着他。
这个男人的目光像是一张密集的网将他重重罩住。
林炎心里紧张，但面上却表现得出奇得冷静。
他不知道霍旸是不是已经看穿了他。
他看到水袋就在霍旸嘴边。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会不会张嘴喝水。
他的关注力全都集中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他们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凝滞了。
林炎连呼吸都不知觉地放慢了。
霍旸看他的眼神太过深邃，就像是昨晚那间在熄灯后黑得不见边际的厢房。
林炎紧张地跟这个男人对视。
他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敢挪开眼睛。
他只想亲眼见证那掺有蛇涎丹的水进入霍旸口中。
终于，霍旸的嘴唇碰到了水袋口，然后喝了一口。
林炎亲眼看着霍旸含进了一口混有蛇涎丹的水。
这个男人的喉结动了一下，那口水被咽了下去。
林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从男人的喉结处挪到了这人的脸上。
林炎在心里默默数着数。
他在等蛇涎丹生效。
一。
二。
三。
……
心里数到五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当林炎心里数到十的时候，他看到霍旸低头捂住了胸口。
林炎知道，这是蛇涎丹彻底毒发了。
霍旸死定了。
这个男人缓缓抬起头来，神色很有些痛苦，但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林炎以为这个男人起码会质问他一下。
可是霍旸没有。
这个男人只是看着他，目光深邃又悲悯。